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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特区的报告

[纪实连载][陕西入在外地]

2023年10月26日

口文/贾留柱

理发奇闻

来广东之前早有所闻,理次发要花几十元,便做好了几个月理一次发的准备。但来到南国,头发如野草般猛长,不到一个月实在难以忍受,只得步人街头。

珠江三角洲的大街小巷各种发廊星罗棋布,口袋里揣着几张十元票的我,一见到美发厅和发廊那装璜考究的门面心中就发怵。再看自己那身穿着,留个好发型还真不配。就这么一直转到中午,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发廊。转进一陋巷,眼前突然一亮,一间房门前赫然两个大字“理发”。只是陋室一间,仅有一椅,一年近花甲老人手持推剪正为一乡下人理发,问及价格仅两元伍角,此处才是我等人的去处,于是昂然人室。老人年纪虽长,手艺却不精,只会理北方人称为茶壶盖的发型。不等招我入座,便怅然离去。

终于下定决心,拿出了半个月以方便面维持生活的勇气,硬着头皮走进一家发廊。一年轻女郎面带笑容款款而来,热情地让进座内。见到面前台面上放满了高矮胖瘦各不同的瓶子,瓶子上坦胸露乳的女人个个都笑得很迷人,正在愣神之际,一声娇如黄莺的声音问:“先生要几级服务?”我毫不犹豫地说,“最末一级!”镜子里的女郎收起了迷人的笑容,拿起一个又一个瓶子往我头上抹。我心中暗暗叫苦,这可是拿着我的钱往头上抹啊!理完发,收费十元,心中松了口气。

回到住处,同室的阿丁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问:“是在发廊理的?”

我得意地点点头。

“多少钱?”

“十元”

阿丁一笑说:“三级!”

理发时没敢多问,阿丁这么一说到要问问了,我问他二级多少钱。

“二十!”

“一级呢?”

“最少三十,是按时计价的。”

我被说糊涂了,理发按时计价,这可是头回听说,理发师要是磨洋工咋办?

阿丁又神秘地说:“你真不知道?你以为一级服务只是理发吗?”

我自以为见多识广地说:“顶多再加上按摩!”

阿丁便诉说了他的一次经历。

独身一个的阿丁口袋有了几个钱后,便想摆摆阔佬的气派,理发时开口就要了个一级服务。理好发被引进后房,只见小室清幽雅静,暗香袭人,坐在席梦思床上飘然若神仙。一妙龄女子从室内悄然走出。有其给按摩一番自然乐趣无穷。女郎也不言语,慢慢褪去了身上的衣服,阿丁一愣,立时明白了一级服务的内容。当他狼狈逃出时,身后是几声嘲讽的笑声。

听到此,我生出一丝后怕。

后来了解到,这种现象不少地方都有,问知情者,告诉我,多是外地打工妹。

打工妹的爱情观

“小姐”,这个中国五十年代后、八十年代前这段时间令人心悸的称呼,如今在珠江三角洲已成为继同志、师傅之后又一时髦称呼。当然,被称为小姐的姑娘也得具有一定的资质和文化素养。S小姐可以说是当之无愧了。她毕业于西安交大机械系,分到西安柴油机厂当工程师,其前程在现今中国青年中已属光辉灿烂了。不知是那根神经上了劲,毅然辞掉铁饭碗,与男友在火车上挤了两夜一天,来到广东顺德市一家三资企业当上了打工妹。对名牌大学的本科毕业生,老板自然不会等闲视之。委以总经理助理之职,月工资两千元人民币。乖乖,真是伸手抱了个金娃娃。不过,二十七八的大姑娘,婚姻大事自然该提到议事日程上了。S小姐对此也想得开,结婚不结婚不就是那些事吗?何必那么拘于俗理?于是乎在邻县工作的男友,周末常在老板专为助理提供的住宅内幽会,日子到也过得有滋有味。问及为何不正式结婚?答曰,“何必讲究形式!”真是知识新女性,自有新见解。

这里的打工妹说不上擦肩摩背,上下工时也是锦簇一片。不过,那些未婚打工仔对身边的打工妹却极少关注。来此打工的外地人,就象是一群迁徙跋涉中的候鸟,暂时在这里栖息一下,多则一年半载,少则两三个月,就各奔东西,大部分人终生再难相见。但阿花一来却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她最多二十六七岁,老公却已五十有余。现今中国虽说已改革开放十多年,但寻常百姓中这种年龄差还是会给人们带来无尽的猜测与遐想。两人显然不属同一文化挡次。男的是高级工程师,女的很象乡里妹子。当两人向老板提出要一间房同居时,一屋子人都惊奇地瞪圆了眼睛。这真是一对夫妻吗?有人旁敲侧击向阿花提问。阿花话不多,倒也干脆,夫妻就是夫妻,还有假的不成!七八十岁的老头娶十八九岁姑娘的事古今中外多的是,我俩只不过差二十来岁就这么大惊小怪的!人们瞠目结舌,无言以对。老板不愧见多识广,既然是夫妻,请出示结婚证。小两口,或许该叫老两口,不管怎么叫也不合适,就叫那两口吧,他们似乎早已排练好了,神态自若地说,“忘记带了!”老板倒也干脆,既然没合法手续,不能安排同居,以免公安机关查户口时惹麻烦。就这样,两口分居男女宿舍,反正南国无寒冬,天当帐子地当床的夫妻生活随处可过,倒也难为不住人。只是此事为人们茶余饭后增添了不少五花八门的话题,其所含内容,写一篇争艳猎奇的通俗小说保险畅销,只是太让人肉麻了些。

爱情对那些一般打工妹可不是轻松话题,特区的高收入高消费与内地偏僻落后相比,用相差一个世纪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按中国习俗与生理的需要,女大当嫁,大女难嫁。而这里的打工仔多是临时观念,几乎是打一枪换个地方,多是挣点钱回老家盖房说亲娶媳妇。对那些打工妹素不相识,地区不同,语言及生活习俗也不相同,即使是本乡本土的亦怕回去难养活。其实,多数工厂工作时间多在十小时以上,劳作回来躺倒就睡着,也没有过多的精力与时间谈情说爱。即使个别精力旺盛者,花几个钱去吃“鸡”亦非难事,何必劳神费力去谈恋爱?为此,越发增添了打工妹觅偶的难度,尤其是那些挣钱不多,其貌又不扬的打工妹,饱尝着得不到钟情与己的打工仔陪伴,而感到孤寂无聊。她们明知,一旦返乡结婚后就很难再出来打工。已居富贵之乡,何愿再当贫妇。但找对象的确不是易事。一天,一打工妹坦然进到打工仔房内观象棋,问东问西极是热情。大家极感诧异,分析一番后发现是为本室那位唯一没有结婚,且又家居本地的打工仔而来。此女第二天拿着一副刚购回的象棋登门求教,其意欲以象棋为红娘。但那位打工仔却不搭茬,姑娘哀叹,怎么没人愿陪我玩,只好悻悻离去。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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