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会
“丈夫已不甚爱我了”,这是近日常常困扰着我的一种感觉。
思前想后,我觉得这并非错觉,而确有“真凭实据”,这不,翻开这本由我自编自撰的《夫妻恩仇录》,这例子一个接着一个,请看:某月某日,夫妇同窗相聚,当谈论到某人的妻子的长相心性如何时,我“谦虚”地说了句自己个儿有点矮,没料到其他人还没开口,丈夫却随声附合,还说我颇有自知之明,并声称个儿小只不过是他平时怕伤了我的自尊心,“不好意思”说罢了,弄得我尴尬异常,只得一笑了之;某月某日吃午饭时,我随口说了句自己老是把莎士比亚和巴尔扎克两位老先生的生平、作品容易混淆,丈夫便小题大作,连呼“可悲可叹!可悲可叹!我的老婆还能有此壮举,竟然把两个出生年代相距两个多世纪、国籍不同的人邀请到一块,聆听恩格斯对他们的评价,却无法对号入座,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此人不可教也!”他边说边挤眉弄眼地笑,直气得我放下饭碗以“绝食”相威胁,他这才忍住笑,继续吃饭。
在今年春季,一件偶然的事却改变了我的看法。这天,素有胃病的我正在上班,却被一阵胃痉挛折磨痛苦不堪,于是只得放下手中即将编发的稿件,并被两位好心的老同志送到县医院门诊部。直到医生打了止痛针,我稍稍平静了下来,丈夫才赶来看我。回到家里后,我没好气地说:“我单位的人早已给你打了招呼,左等右等你不来,是不是专等着收尸……”,我的话还没说完,丈夫便一把捂住我的嘴,这时,男儿不轻弹的泪水已在他那充满血丝的眼睛打转转。“你这个小傻瓜,胡说些什么?”丈夫一改往日戏嘻的样子,无限怜爱地说。他是在准备单位的元霄灯谜晚会时得知我病痛的消息的。一向对工作一丝不苟的他却发疯似地从四楼跑下来,一到县医院,找遍了各个科室,未见我的人影,他又转回单位问了一次,才找到了我。“一看你病痛的样子,我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丈夫说。任性的我还是得理不饶人,“我有病你高兴都来不及了,还难受心疼?要不你咋会嫌我个儿矮,没能力,还说我无知?”丈夫看着我的眼睛,真诚地说:“我就喜欢看你生气时的样子,又可笑又可爱,所以我才闹着玩呢。不过我告诉你,等到咱女儿回来后,你可得收敛一点呢,要不两个小调皮都使小性子,还不把我给吃了。”看着我破涕而笑,他也笑了。
“快说你想吃什么?要吃啥我给你买啥。”
“不,我要吃你自己做的”。
饭做好后,我吃得格外香甜,夫也看着高兴。“你吃饭我给你唱首歌咋样,虽说本丈夫五音不全,音乐细胞欠缺,但却是真情的爆发,你就凑合着听吧,”说着,他轻轻地唱了起来:“你说,我象云,来去又匆匆,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听着这支动情的歌,回味着丈夫那风趣却又真诚的话语,我的心豁然开朗,病痛也似乎减少了许多。是啊,我怎么会产生那样的感觉呢?
看着丈夫犹如表演喜剧一般刷洗锅碗的神态,我心里默默地想,其实我不懂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