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屈超耘
大型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第八集,反映“小霸王”孙策兴起于江东的故事。剧中的孙伯符先生,是位历史上不可多得的重用人才的专家和实践者。剧中笔墨酣畅地描述了他和太史慈“神亭之战”之始末,直到太史收拾刘繇旧部来归。有声有色,令人神驰不已。尽管艺术家为塑造人物,附之以大量的虚构情节。但抛开这些东西,联系历史上真实的孙策,也不由得使人叹服曰:孙伯符是一面光洁的镜子!
孙坚死后,孙策尚幼却已很懂得人才的重要,十七岁时就“广交天下名士,大有孟尝之风”。当时由于他的势力尚单薄,不得不投身于淮南袁术麾下。但他雄心勃勃立志统一江南。为大业计,他不惜用父亲留下的传国玉玺作质去借袁公路的三千兵马。当时不少人反对这样做,他自己却有独特的见解玉玺固然重要,但没有人力,没有兵马,图大业就是一句空话。“由于他用”死宝换来了“活宝”,终于有了自强之基础。及至和刘繇交战时,其羽翼开始丰满起来。他十分喜爱人才,就连敌对的人都不放过。当其和刘繇部下太史慈酣战于神亭(今江苏常州金坛 市之北)时,早已神服了这位对手。为了收拢他,他在对方被俘时,亲解其缚,以上宾之礼待之,使太史慈口服心服。《吴策》在记载“神亭之战”时说:“太史子义。青州名士,以信义为先,终不欺策。”电视剧依照小说的描写,以太史慈收拾刘繇旧部、约日头正午时来归的情节,既充分表现了太史本人重信用,更烘托出了孙策有认人之准。
但是,电视剧虽然把“神亭之战”写得绘声绘色,淋漓尽致,却遗漏了慕名请教张紘的事。事实上,和张紘的纵论天下大事,对孙策来说,要比“神亭之战”重要得多。
汉献帝初平四年(公元一百九十三年),年方十八岁的孙策,在扬州多次拜谒张紘,向他求教图霸业之策。张紘是当时的衮衮名士,对于一个乳臭未干的青年来谒,开始并未留心,当然也不和他深谈。但是,孙策一次不成二次来,二次不成三次来。数次之后,张紘见来者其意甚笃,这才倾心相谈。对于这次交谈,《吴策》有颇为详细的记载。先是孙策说:“君高名抪越,远近怀归。今日事计,决之于君,何得不纡虑启告,副其高山之望?若微志得展,血仇得报,此乃君之勋力,策心所望也。“后是张紘之应对:“投丹阳,收兵吴会,则荆、阳可一,仇敌可报。据长江,奋盛德,诛除群雄,匡辅汉室。”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江都对》,比《三国演义》大写特写的《隆中对》,要早十五年时间。毫不夸大地说,正因为孙策深通“人才学”,礼贤下士,既能重用像张紘这样一班文人,又能大用周瑜、黄盖、程普等一干战将,才从无立锥之地的“光杆司令”成为独霸江右的英雄人物。后人只知道三国时吴政权的铁杆人物是孙权、岂不知打下雄厚基业之础的还是孙策,只是他寿短,仅活了二十五岁,英年早逝,历史不容他有更多的建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