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作人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人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对鞭炮的兴趣和热忱,于中国老百姓来说,是无比高涨,无与伦比的。婚礼、盖房、开店、送葬……都要鸣放炮。而最集中、最具有全民性的则是除夕之夜,这几乎已成为我国百代不衰的习俗。这不只是意味着驱邪和迎吉,而且在这烟雾飞腾的轰鸣中寻找一种心理上的满足和平衡,一种虔诚的企盼和享受。
烟花爆竹,在为人们制造欢乐、渲染喜庆气氛的同时,也给人们带来灾难和悲剧。
他是某局的一位处长,正当中年,年富力强,事业有成。除夕之夜,他值完班,本来值班司机已把车停放在楼下,要送他回去。但他谢绝了,他不想麻烦司机。另外,他家离机关不远,除夕之夜沿街走走,还可以看看城市的美景。
不幸发生了。他正准备穿过一条小巷,不料一枚“钻天猴”迎面而来,他只觉眼前一片红光,一阵灼痛。当他用手捂住右眼的时候,鲜血已从手指缝中流出。
为挽救这位处长的眼睛,从外地请来著名的眼科医生,用的都是国外进口的药,花了六、七万,但始终没有能保得住,从此一副墨镜长年累月的与他作伴。
他叫周亮,家里人都叫他亮亮。
除夕夜,点燃的各种名目繁多的爆竹,把夜空打扮得十分壮观。家住南院门的西华汽修厂老工人周柏松一家三代,正围着电视机边看文艺节目边包饺子。大人们看得笑语连天,而小孩子亮亮却被门外“噼哩啪啦”的爆竹所吸引,趁大人们不注意,他拿了一大把鞭炮,悄悄溜出了大门。
大一会儿,亮亮捂着眼睛跑回来了,直喊:“我眼睛痛!我眼睛疼!”
鞭炮象盲目的飞弹,把痛苦带给了这一家。
亮亮是周师傅家的宝贝蛋。他两儿两女,孙子辈唯有亮亮一人是男娃,平时全家人都视这孩子为掌上明珠。春节前老大为孙子买炮就花了几百块。孩子就是拿着他买的鞭炮被炸伤眼睛的。全家人赶紧把孩子送到医院,一检查,视网膜出血,晶状体破裂。
“能治好吗?”老周饱经风霜的脸上老泪纵横着问医生。
“只能摘除!”医生肯定的回答。
“换上我的眼睛吧!医生,求求你,孩子还小,他不能没有眼睛!”
“没办法。要不,你们到别的医院去看看。”
周师傅一家又到别的医院,回答都是一样的,孩子的眼睛最终还是没有被保住。
她,拥有幸福的一切。如花似玉的容貌,苗条标致的身材,甜美纯净的歌喉,令人艳羡的职业。艺术学校毕业后,在一家中学当音乐教师,业余时间参加时装模特表演。她容貌动人,气质不凡,成了市上的名模特。不久,她有了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新春佳节,她第一次登门去见未来的公公、婆婆。小伙子爱玩,也许还有些向邻里夸耀自己光采可人的女朋友的意思,拉着姑娘在院子里帮他放炮玩。他们正玩的开心尽兴,不料从三楼一家人的窗口伸出一长串带炸炮的万头长鞭,清脆响亮的爆裂声从天而降,一枚横飞的炸炮在姑娘左脸炸响,半个脸被炸成了大花脸,眼球虽然没有被摘除,但还是留下了残疾,看人只能斜着看。姑娘痛哭不止,几不欲生,几次寻找短见幸被家人发现制止。
燃放烟花爆竹给人们造成了多少痛苦,多少悲哀!而因制造烟花爆竹被烧伤炸死的事故更是此起彼伏、屡见不鲜,造成的灾难令人怵目惊心,惨不忍睹。
狗年新春发生在兰田县一花炮厂的爆炸事故,至今令人心有余悸。这家花炮厂设备简陋,安全措施不严,工人在装药时发生爆炸,死亡多人。郊区一农民在家私自制作鞭炮,结果引起爆炸,全家4口被炸死,邻里七、八家房屋被烧毁,造成经济损失10几万。
生产烟花爆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运输途中,又演出了多少悲剧呢?
还是在去年,西安汽车站去陕南的公共汽车上,一乘客将一箱鞭炮放在过道上,他的同乡点燃一支烟后,将未熄灭的火柴棒丢在纸箱上,结果引起爆炸,几十人受伤,客车被烧毁,与客车两邻的二辆公共汽车也被引燃,造成经济损失几十万。
烟花爆竹在中国商品文化中堪称一绝,在世界文明史上享有独到的地位,它与其它文化一样,被称为源远流长的“国粹”。
人们的生活需要幸福、需要欢乐,而不是灾难、痛苦和不幸。面对人所共睹的灾难,改革燃放烟花爆竹的习俗也是不容迟缓的事。
全国已有30多个城市地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作为一种千百年长期演变形成的文化习俗,作为一种传统的庆祝的娱乐的方式,在人们头脑中已根深蒂固,而仅仅用禁止的方法,未必是那么的科学。应该做的是启发人们认识它的弊端,由人们自己去改造、去完善,有效地限制,逐步走向全面禁止,让人们心甘情愿地向鞭炮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