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东
我很惊讶!新调来的董宣还会织手套,一个二十六岁的小伙子竟然干这种娘儿们才干的活!
还用的是红毛线,老天。
看见他冻得象红萝卜一样的手指头,慢吞吞地摆弄着竹签子,真是又可怜又可笑。
“买一双嘛,”我说,一脸地瞧不起。
“买的不暖和,”他喃喃低语。
笑话。买的还能没你自个儿打的暖和,真够小气的。买一副好羊皮手套,还能不暖和。
天黑下来了,偌大的库房四面漏风,冷得人打颤。看董宣,手直抖,却又摸出个冷馍,啃几口,织几针。馍渣纷纷落在他衣襟上,很象外边落的雪。
冷清而无聊。我便欣赏董宣的“作品”。“噫”,我举着一只面口袋似的玩意儿问“这是袜子吧?”说完,得意地笑。
董宣默默地接过手套,垂着头说;“她的手被冲床伤了,四个指头没了,手套只能这样织……”
我从他的眼睛里悟出了什么,“你说的是……”
“我们下个月结婚,”董宣变得高兴起来,“你也来吧。”
“嗯嗯”我连连说,没敢看董宣。
我想我的脸一定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