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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寞庄记

2023年09月16日

丹影

象所有文化人一样,父亲也拥有了自己的书斋,我无缘造访名人的书斋,却对父亲的“寄寞庄”有着很深的感情。

父亲的“寄寞庄”书斋源于1979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像一股和煦的春风,驱散了人们心头上的迷雾,天空忽然明朗起来。父亲和千千万万个黑五类一样,终于盼到了春光明媚的那一天,受内部控制的精神枷锁得到了解除,从此他那即将泯灭的艺术生命得以复苏,便重新拿起了笔,以勃勃生机遨游于神圣的艺术殿堂。也就在这一年,他从一个受内部控制的黑五类而被推上了文化局长的位置,尽管这个八品官对一个读书人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一个人到中年且屡遭挫折的父亲来说,他却十分珍惜这命运转折的机遇,从乡下所蹲点的鹿池村,搬进了县城,在丹江畔的花庙里,一间长筒子房既是局长办公室,又是他的书房兼写作间,还是一家五口人的生活住房。

为了不虚度年华,在这间筒子房里他白天忘情地工作,晚上拚命地读书和写作,在夜深人静时,他头枕丹江波涛,耳听丹江吟唱,等到雄鸡引吭、高山拂晓时,他的一篇篇稿件已抄写整齐,从这里寄出,几个月后便散见于各报刊。特别是《西安晚报》,专门为他辟了“寄寞庄夜话”栏目,从此,“寄寞庄”三个字便被他的文友写成墨宝,挂在了筒子房的墙上。

“寄寞庄”原意为“寂寞庄”,只是后来父亲出于对文学创作寄予了较高的境界和较深的痴情,便取其寂寞为寄寞。其实,寂寞庄并非寂寞,在这所庄园里,常有文化圈内人来这里谈文说艺,贾平凹、京夫、田涧菁等各路诸侯每有聚集,我家那间长筒子房便成了一道秀色可人的风景,许多文学青年便都守候室外,或一睹这些大家的风采,或求得他们的指点。

而最受恩惠的还是数我,这样的生活氛围,深深地影响了我,使我受益匪浅,便也做起了作家美梦,只是作家这行道,路子太窄,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尽管我也为之奋斗了几个春秋,作家这诱人的桂冠还是可望而不可即,就像一个美丽的少女,你向他迈进,她却躲躲闪闪,你不去理会她了,她却频频向你使媚眼,搞得人心神不宁。

父亲的工作几经变动,我们的家几经搬迁,每到一处,父亲的寄寞庄就需移动一次,但无论怎么移动,都丝毫减少不了它的文化氛围,减少不了父亲对它的痴情和我的爱恋。每次回家,我们弟兄几个坐在“寄寞庄”里,读着各地寄来的散发着油墨香的父亲的作品,谈论各自的感受,聆听着父亲的谆谆教诲,使我倍感亲切,那种宁静温馨的氛围和书籍的芳香,将永远激励着我。

“寄寞庄”不但是父亲的一种境界,也是他寄予我们后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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