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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访写真

2023年09月16日

文/彭晓放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一辆灰色大轿车睁着两只亮灿灿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拐弯抹角的山路,一阵风似地到了火车站。

我跟妈妈下了车,快步走向售票窗口,恰巧遇见老检察长正在买票,目的地也是同一个方向,妈妈十分惊喜。远征有了“向导”与“护神”,悬着的心顿时踏实了许多。

火车启动了,车轮发出有节奏的音响,飞驰电掣地呼啸着。车内满员没有座位,我紧挨妈妈站立在过道。妈妈晕车的痛苦样子,引起一位好心的女同志主动让位,我感激的一笑,便扶妈妈靠窗落坐休息。

我虽然不象妈妈晕车那么严重,但也感觉似腾云驾雾,心神恍惚,眼前浮现着爸爸那焦灼的面容,衰弱的身体,不顾战争给他留下的伤口苦楚,任劳任怨工作了四十年,现在正为我和哥哥的几百元学费而揪心。

列车里发出清脆的广播声:“安康车站到了”。旅客开始行动,我跟妈妈也往车门口挤,好不容易挤下了车,只见旅客纷纷奔走,却摸不清方向。这时由老检察长带路,通过出站口,进了市内。那挺拔如林的大厦、整洁如网的宽阔大道,绿荫遮盖的繁华大街接踵映入眼帘。正象书上描写的那样神奇,如银屏上展现的那样逼真,好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然而,这一切我都无暇欣赏,因为要陪同心急如焚的妈妈抢时间办事。

到了地委门口、不等出租车停稳,妈妈引我匆匆直入地委机会,门警铁面无情地阻拦,我紧跟妈妈快步往里走。岂料,门警穷追不舍,竟动手往外拉扯,一种莫明奇妙的恐惧心理迫使我哭了起来。此时此刻,妈妈百感交集、愤怒地掷出了所带证件,票据和投诉材料,亳不掩饰地大声说:“我丈夫跟共产党打江山残废了,现在老了家庭生活有了困难,千多元药费无处报销,地委书记和专员签了字让解决,个别人就是顶着不办,你们说这气人不气人?”

片刻,地委院中出现了不少官员,他们各呈风采,现场办公、询问的、记录的、个个态度和蔼,语言体贴,宁可牺牲下班的休息时间,也要为来访群众排忧解难。下班人流鱼贯而出,但地委秘书长和地区信访局长等五位官员仍然忙碌着。秘书长说:“现在电话打不通,明天打电话给县委,叫县上给你解决。”局长递给妈妈一封信说:“你把这交给县委周书记,星期四或星期五你到县委去一下。”那位女官像老师又像阿姨似的问:“你多大了?”妈妈替我回答说:“十三岁。”“有用,十三岁长这么高了。”她边说边跟别人研究,于是你10元他5元凑到一起,女官说:“把钱给女儿。”说着就把钱递到我手上,当时我心里热乎乎的,不知说什么好。这时有位年轻官员引我和妈妈到招待所住宿。

逛城市,进大机关,住招待所,我和妈妈虽然都是第一次,但并不觉得新鲜,视野与心胸也不觉得开阔舒畅,因为爸爸应得的待遇无辜被人剥夺,家庭生活的拮据给爸爸的身体健康造成威胁。妈妈为落实工资养家糊口,跑的路能从北京打个来回,好话说了几箩筐也无济于事。我们相信,在共产党的天下不会没有说理的地方。良知和理智驱使着妈妈和我走这一条路,去找上级党组织倾诉冤屈。

(作者系白河县第一中学初二级二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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