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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我的妻

2023年09月16日

文/李祝喜

头发有点泛黄,戴着近视眼镜,不算很漂亮的脸上总是挂满了灿烂的微笑。

高声大语同里里外外的人谈话,风风火火地走路,手里常拿着一串钥匙抡来抡去。

恋爱一年多,没有同男朋友看过一场电影、逛过一回公园、下过一次馆子。有一次,两人在大街上的小摊点吃了碗凉皮,临走时还是她自己掏腰包付的钱。

曾对家里人讲,到丈夫的单位举办新式婚礼。又同丈夫单位的人讲,两人回老家按传统习俗办喜事。实际上,两边都是虚晃一枪。没有张灯结彩,没有高朋满座,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为这一对新人祝福……就这样在路途上渡过了一个平平常常又新奇浪漫的蜜月。

平日里两人外出总骑自行车,坐在车后的通常却不是她,而十之八九竟是丈夫。假期中,同丈夫抬头不见低头见,却总要给他隔三隔五地写情书。若丈夫一个人在房子,她回来时站在房门口,总爱拿腔拿调装作前来找他的女学生,喊一声:“报告!”,经常使他别有一番情趣在心买。丈夫去外地进修,过元旦时她寄的明信片下边的署名堪称一绝,写的是什么你的妹你的友你的心你的妻你的情妇。两人的牛仔服常是同一式样型号,从背后看活象一对双胞胎。婚后八年多,身上从未披金挂银。只是从电视里,才听过什么飘柔二合一、太太口服液、皮尔卡丹。给丈夫买书,却少则近十元,多则上百元,从未皱过一下眉头。

88年和89年,接连有过一女一男,都因早产刚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几天,就又很快离开了这个世界。1990年12月16日,盼星星盼月亮似地生下了个宝贝儿,子,可并未一味溺爱他。而是爱之有度,教之有方。该说的时候照样说,该打孩子屁股依然打。可说来也怪,在家里众多的成员之中,孩子还是对她最亲。

她的工作,接二连三受到单位和县上的嘉奖。平日里碰见同事,不说一句,笑一笑,问一声,肯定不会轻易闪过去。单位里那些新来的实习生,看大门的,打扫卫生的,没几天都会同她打得火热。回老家碰见乡里人,总是一看见就从自行车上下来问候对方。一进家门,顾不上喝口水歇一下换换衣服,就同公婆一同烧火做饭。

小时候,母亲说她身上出过一个大脓包,差点使她丢了命。

童年时,姐哥回忆她无论干什么活,打猪草、拾棉花、捡麦穗,没有一样落在同伴的后面。

上学后,父亲常向村里人说:“别小看我这三女子,人是长得丑点,可她很有心眼,将来一定会考上学端上公家饭碗。”

多少个夜里,看着熟睡的儿子,她紧紧偎依在丈夫的胸前,同他拉着家常,说她又给谁家接生了一个孩子,说丈夫新发的那篇文章老毛病依然没有改掉,说他们的孩子将来长大后干什么好?说再过三十年,当她成了老太婆、丈夫成了白头翁,两人还会象现在这样恩恩爱爱,依旧说:“我们爱都爱不过来,为什么还要吵嘴呢?”通常总是拉话拉得夜很深很深,推窗一望,夜风习习,天空上几颗星星一眨一眨,似乎也正如听到了什么秘密似的,露出神奇又会心地微笑。

唉,好景不久长!1995年11月11日,一起让多少认识和不认识她的人,永远诅咒的车祸夺去了她年仅32岁美丽的生命。只留下“董妙丽”这三个字,让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独夫稚子,想着叫着哭着……呵,作为她的丈夫我,说什么好?谨以此文哀祭我的亡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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