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绪田
一看这个题目,一些为官者心里一定会不舒服,但如果认真读完此文,就会觉得作者并非在说昏话。
《水浒》里的那位高俅,可谓一个典型的无赖,他本是东京开府一个帮闲浮浪子弟,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但精于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最是踢得好脚气球”,整天无所事事,三瓦两舍,风花雪月。由于恶迹昭著,四处投奔无门,最后被推荐到哲宗皇帝御弟端王门下当差,凭着一副伶牙俐齿和乖巧恭顺的模样,深得端王赏识。端王登上帝位后,没半年光景,这个无赖便官运亨通,一帆风顺,居然做起了位列公卿的殿帅府太尉职事。
高俅尽管是施耐庵先生笔下塑造的一个艺术典型,但存在决定意识,如果当时社会生活中没有多如牛毛的“高俅”,施公纵有八斗之才,也难给后世之人留下个栩栩如生的无赖典型。中国封建社会,是滋生无赖和贪官的大温床,别的不说,就是一代女皇武则天所重用的酷吏索元礼、周兴、来俊臣,仔细翻阅他们的发迹史,那个不是靠耍无赖升迁的?论他们的人品才学,不要说和那些功高盖世、学富五车的朝臣们相提并论,就是作个庶民百姓也是不够格的,但他们却一个个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显赫和权势。
大凡靠无赖发迹者,一旦权力在握,身上固有的劣迹就必然大露。高俅不是刚一坐到白虎节堂,就迫害好人王进,接着又把罪恶之手向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伸去,逼得林冲家破人亡,走途无路,只好上了梁山么?还有武女皇重用的那几个酷吏,他们捞到了乌纱帽,不是把一门心思用在给人民办好事上,而是狼狈为奸用无赖的手段去滥杀无辜,残害忠良,弄得天怒人怨,鸡犬不宁。
无赖虽然不学无术,却善于看风使舵,投机钻营。他们精于“厚黑学”,常人不屑一顾的下作事,到他们那里都成了看家本领,在上司面前,奴颜卑膝,装出一副“俯仰随人”的可怜相。从古到今,一些公正、刚直的人对无赖不齿,但有些人却是喜欢这些宝贝的,就像恶狗虽恶,在它们的主人眼里却是那么凶猛可爱。由于主子的赏识、提携,无赖自然官运通了。
无赖官运通在封建社会是司空见惯的事,随着岁月的流逝和新中国的诞生,这类现象理应和一些陋习一样被涤荡贻尽,但近几年,随着商品经济的大潮又浮泛起来。北京市的王宝森谄上傲下腐化堕落,说起来也算个无赖,但在人才济济的京都却跻身于高级干部之列,何以也?有人赏识。还有某地一县太爷,此人前些年劣迹斑斑,声名不佳,是当地有名的无赖,但在社会机器的磨合中得来了一种保护色,自觉地学起了俄国作家契诃夫小说《套中人》中的别里科夫,大庭广众之中拍着胸膛讲要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暗地里却以权谋私,寻花问柳,据说此公还将继续升迁,扶摇直上。
人没有一辈子倒霉的,也没有一辈子顺利的。苍蝇外表再美丽,它毕竟还是苍蝇。无赖虽然一时可以得势,官运亨通,但其本质仍是无赖。既然是无赖,恐怕顺利的日子也不会太久,如君不信,且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