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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2023年09月16日

林然

读书是一件快乐的事,它能让人忘却世俗繁杂、乐不思蜀。

有人说,现在读书的人越来越少了,还有到小数点以后的精确统计,但我总表示怀疑。如果真的没多少人读书了,那么多书商、书贩、印刷厂、印刷机制造厂……该如何生存?当然,至于印啥书、买啥书、读啥书,又当别论。

读书不必讲究时间,黎明、傍晚、子夜……想读就读;有人爱早晨读书,公园、树林,有晨雾,露珠之类,咿咿呀呀,琅琅有声。这是做学问,以年轻人居多,朝气蓬勃的样子,厚厚一本书,步履轻盈,让人既羡慕又佩服。记得看过一幅题为《晨读》的摄影,一个女孩倚着树干,手捧一本书埋头苦读,身边是盛开的鲜花,远方是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希望、光明、祈盼,啥都有了,令人感动。

夜里读书是另一番情景。“红袖添香夜读书”,是才子的勾当。如今这么有闲情逸致的情形少多了,人越来越实际,才子们如果天天夜里苦读,佳人恐怕早去跳舞了。但孤灯一盏,万籁俱寂,远处隐隐传来笙歌莺语,窗外树影婆娑,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读书也不必挑选地点。古人“马上、枕上、厕上”,孜孜不倦;今天条件好得多了,但真正爱读书,公共汽车、厕所、排队、吃饭……任什么地方都行。我有一个熟人,在澡堂等空衣箱,仍手捧一书,嘿嘿傻笑,被人视为神经病。一次赴宴,席上,话不投机,众人皆唯唯喏喏,此君竟拿着装筷子的纸袋读了四十分钟。寥寥几十个字,能认认真真翻来覆去地读,这功夫简直匪夷所思,钟情文字到这个份儿上,已经超过了读书的范围,可以不论。

有人谆谆告诫,读书一定要有选择,不可囫囵吞枣,免得中毒。此等人物精神可嘉,但总疑心别人的判断力,左顾右盼,也是太累。 《唐诗三百首》肯定是一本好书,但某次宴席上,有位大腹便便发了财的朋友,却用此书与人赛背唐诗,背错罚酒。结果数人烂醉如泥,调戏女服务员,被治安拘留,真是可叹也夫。

同事办公桌玻璃板下压有条幅:“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读书能使文采迸发,这是读书的实用性,但很多时候,读书的效用甚微。记得一次邮购了几本随笔集,邮包寄到,沾沾自喜,拆开与人共赏。同事翻了几翻,随手掷下,问道,读这有啥用?!心中不禁一凛。果然,既不能吃,又不能穿,更不能发财……这不能不使人捧书“四顾心茫然”。

然而,晚来归家,仍细细包好,盖印,读到高兴处仍拍案叫绝。不可救药。

读书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读书。说高尚一点是娱乐自己;说庸俗一点就是看热闹。这大约是正统的读书人所不屑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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