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家平
凡读过唐诗的人，便知著名诗人王维晚年曾在蓝田辋川隐居，每每同诗友们“浮轻舟，绕溪涧，弹琴啸咏”，留下了许多赞美辋川的千古绝唱。在别业鹿苑寿遗址，至今还留着一棵王维手植的很杏树，除当地人外知者甚少。有一观赏过的朋友相告，我却难以置信。王维已故千余年，银杏树的寿命会有这么长吗？待翻开《辞海》一看，注释中如是说：生长较慢，寿命极长，可达千年。于是，在初秋的—个周日，我便乘车前往了。
秋高气爽阳光灿灿，沥青公路似一匹闪光的黑缎从平川向山谷伸延，拐过一线天的阎王砭，绕过一座横亘的青山，一块马蹄形的盆地呈现在面前。这就是辋川的尽头白家坪——王维别业鹿苑寿遗址。可是，下车后只见一座宏伟的现代化工厂巍然屹立，而王维手植银杏树却杳无踪迹。询问路人，方知银杏树原在厂内。
果然，距大门不远的道旁，有一棵约四人方可合抱的银杏树。四周围着栅栏，旁边竖一块刻有说明的石碑。树高约二十余米，铁骨铮铮直刺青天，有两股很粗的枝杆断了，不知是狂风所摧抑或雷电所劈，树冠不大，厚实的扇形叶子亦稀疏，愈显得遒劲而饱经苍桑。树根裸露虬盘，树皮粗糙龟裂，树身钢打铁铸般坚硬。我暗忖千年古树恐怕不会挂果了。但路过的一位老工人告知，它每年不仅结果且较繁密。我惊诧不已，由衷地赞叹它经久不衰的孕育力。
轻风徐来，树叶沙沙作响，我的思绪也随风飘向远古。遥想当年，为了遮阳抑或喻志，王维在山馆前植一棵银杏树，屡屡浇灌、施肥、松土，待树成活后便将山馆更名为文杏馆，邀诗友饮酒吟诗……
山雀啁啾，辋水哗哗，空气清新而湿润。我凝望着银杏树，暇想思索良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