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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猛兽朝夕相处

2023年09月16日

要问24小时与老虎、狮子和豹子相处有什么特别之处,西安动物园猛兽组组长张爱莉自己也说不清。她觉得她的日常生活似乎与别人的也没太大区别,都那么普普通通、平平常常。

清晨6时,张爱莉已经起床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3只老虎、5只黑豹和1只狮子的进食量和精神状态。猫科动物最易患肠胃病和呼吸道病,身体状况的变化全凭细心的观察进食的多少和精神状态的好坏来判定。

接下来要打扫、冲洗笼子。经过一夜,笼内满是排泄物。特别是走近笼子时,强烈的气味刺得她睁不开眼睛。笼子分内外两层,打扫一层时,得把动物赶到另一层里。虽然这是天天都干的活儿,但一定得谨慎小心。记得有一次,张爱莉将狮子赶进另一层笼子时,一时疏忽,忘记关笼门。回头时,突然发现狮子就站在身后。好在狮子已经熟悉了她,再加上不动声色地吆喝,狮子终于乖乖地走进另一铁笼。关上门后,她呆呆地坐了半晌,不敢回忆刚才的一幕。冲洗笼子是个细致活儿,不仅地板、棚顶这些明处要打扫,笼子的角落里、木板底下、下水道都得认真清洗。为了消毒,她用火碱作清洗材料。火碱对人体皮肤腐蚀性极强,她必须小心翼翼。这些活儿她总是自己亲自干,她说:“只有这样我才放心。”

人手紧张的时候。丈夫也来帮忙。一次丈夫帮着切肉,喂动物,他的手被骨头碴扎破了,细菌感染,手指头肿得像胡萝卜。丈夫在酒厂工作,收入不高,光医药费自个儿就花了100多元。从此,她再不让丈夫插手了,自己的手被划破、刺破也是常事。

打扫完卫生,她开始详细记录动物的进食状况。16年前当她还是个22岁的大姑娘时,刚刚来到这里,就开始记录动物的生长、进食、身体状况。那时红红火火的“三八”模范喂养小组中的五位姑娘,而今只剩下她一个了。她觉得喂养动物,就要从心里爱它们。至于别的,她想得很少,不在乎,也不计较。

中午,该给放学的儿子做饭了。想到儿子,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的家就在一间不足二十平方米的阴暗小屋里。屋子的两侧紧挨老虎和狮子的铁笼,对面则是黑豹的“产房”。公园给她分有住房,可这些动物实在需要精心照顾。没办法,她硬是把家安在了这儿。儿子从2岁起就跟她生活在这里,完全习惯了腥臭的气味、潮湿的环境和猛兽的吼声,并且成了半个“猛兽专家”。他最高兴给同学们讲老虎吃活鸡的场面,还领同学们来参观。儿子毕竟才12岁,她从不让他接近那些猛兽。

下午四、五点钟,该喂食了。食物以羊肉为主,其中含有很多骨头,可以增钙。同是羊肉,动物们喜好的部位还不一样。老虎专挑腿部肉,狮子则随便些。夏季,每天8—10斤的肉,张爱莉总得将肉洗干净,再按部位切好,分好。母豹产子,她还要给食物中加7粒鱼肝油,增添鸡和牛肉,这是为了让母豹多产奶。看着活泼可爱的小黑豹,她想起了去年有一只4个月大的黑豹因为跑错了笼子,被另一只母豹活活咬死了。她伤心地哭了整整两天。到现在,她亲自喂大了2只老虎,3只黑豹和10多头狮子。遗憾的是很多都被送到了其他省份的动物园,她见不到它们了。

晚10点,张爱莉可以休息了。老虎“清华”有病,还没恢复,半夜里她还得起来观察情况。刚产仔12天的母豹也得多留心它的动静。凌晨四、五点的时候,猛兽们照例要齐声吼叫一阵,一呼百应,震天动地。不过,她从叫声中能听出,是“芳芳”、“毛毛”,还是“苗苗”“成成”

明天,她想去看看父母。自己难得回家一趟,帮不了他们什么忙,只有每次把他们的衣物带回来洗,觉得心中才舒服些。父母都七十多岁了,反倒常来动物园看她。有一次她两个星期没回去,母亲急急忙忙地就赶来了,担心她出事情。自己天天和猛兽打交道,难为了母亲就这么牵着、挂着。

实习生李语实记者柳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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