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穆
要来你就九月里来,山村的秋在等待;要来你就九月里来,一碗水酒敞襟怀;要来你就九月里来,香瓜秋果揣满怀。
九月里赶秋。
是炫耀秋的美丽,还是炫耀秋的殷实?村里人率先让秋挂在黝黑的脸膛,勾划在尖尖的眉梢。红砖小楼下的院落里,七旬的老妪眼宇中铭刻一个永恒的“笑”字,颤悠悠的双手串起一串串红辣椒,那是秋的信号,秋的旗帜。挂一串在门楣,红的似火,象征吉祥。老汉把精心挑选的金黄色的烟叶,紧挨着辣椒,挂在屋檐,俏姑娘串着形似佛珠的蘑菇豆……辣椒愈红愈红,秋就愈深愈深,屋檐下就愈绚烂,愈拥挤。一幢又一幢的小楼,一个再一个的屋檐挂满了一串一串秋歌,一颤一颤秋韵,一个一个秋的故事。
是突出秋的丰满,还是展现秋的壮实?汉子们把秋收获在双手上,点燃在烟袋上。沁人心肺的是稻香,让人陶醉的是泥土芬芳,近处镰刀“唰唰”的声音,远处传来粗犷的秦腔。过去收获苦涩,收获失望,如今收获欢欣,收获希望。田野,农夫,耕种,木犁。间或,歇一会,汉子们扯出烟袋在田头的石头上磕几下,咂吧着烟袋,攥一把青草放在嘴角轻轻咀嚼。耕牛四腿直立,尾巴垂直,举头远望,瞬间凝固成一尊雕像。
是留恋秋的迷人,还是拨弄秋的妩媚?姑娘们三五成群,穿上最花哨的单衣,把秋画在衣服上。上山去弯腰,摘野枣,捡蘑菇,采木耳,捋杏叶,收豆子,杀芝麻,砍高粱,掰棒子,漂亮的姑娘采一把野菊花,插在头梢,回眸一笑,眼光在你脸上一扫,定让你顿觉魂随人去,如痴如醉,有些飘然了,突然,一只小鸟从面前飞过,才似梦中醒来,脑海中从此便恍恍惚惚了。
朋友——
要来你就九月里来,九月里,笑满怀,喜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