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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的师傅

2023年09月26日

文/乔旭东

每次想起在车间的日子,我就不由得想起我师傅的师傅马金章。

在我第一次进车间时,马师傅就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当时,他老人家坐在临办公桌的一张椅子上(后来才知大家称那把椅子为“太师椅”),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炯炯有神的眼睛盯得我手忙脚乱,在组长魏师的引介下,我怯怯地叫了声:“师祖”。

第二天,我的师傅休假,小组没有事,我就抱着一本杂志看。坐在“太师椅”上的马师傅突然问我:“你会不会装灯泡?知道电路图怎么画?”我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又极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试图想说出点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马师傅看着我发窘的样子,利索地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电路图,给我一板一眼讲了起来,他边讲边问我听懂了没有,然后让我复述原理,找实物操作,直到我熟练了,他才回到椅子上坐下,喝一口茶,微笑着跟我拉一阵家常。

以后的日子常常是这样,在我跟师傅修理好电器回到小组后,马师傅就拿起粉笔不厌其烦地画出复杂的电路图,结合我们维修的情况讲述电器原理、结构,讲述电器容易在什么地方出问题,怎样尽快找毛病,怎样很快修好电器。每当他讲解的时候,不只是我一个人听,其他师傅也聚精会神地听,没有一个随便走动。

马师傅年龄大,一般修理天车或爬到柴油机上检修线路,都是我们年轻人上去,他留守在小组。有好多次我们实在找不到毛病,就在上面抓耳挠腮,急得团团转。每每这个时候,马师傅肯定会过来,让我们仔细查某个方位,嗨,神了!果真一下就找到点子上,三下五除二解决问题后,我们激动地跟在马师傅后面,真象打了胜仗的士兵,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

马师傅不但技术十分好,而且为人极其谦和。只要我们有点难处,他都会伸出他温暖的手。

记得一次上晚班,恰好碰上柴油机试车,但机器怎么也启动不起来,我忙乎了半天,没有半点效果,急得出了一身冷汗,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去找师傅,但师傅不在,想来想去,跑到了马师傅家。当时已是子夜时分,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敲开了门,马师傅未听完我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就穿好衣服出了家门,与我深一脚浅一脚奔到试验站配电柜旁忙活起来,我看着戴着老花镜的马师傅专注的样子,心里非常内疚,只恨自己平时学习不精,功夫没有学到家……

前几年,马师傅退休了,他办手续的时候,我有事回家了,跟他老人家连一张合影也没有照,心里一直过不去。后来,又知道马师傅呆在家里不习惯,索性到铸铁车间干老本行了。

昨天我们无意碰到一块,马师傅还象以前一样慈祥地问:“最近一直看不见你,听说你又变工作了,是不是很忙啊!”马师傅的话语未落,我的泪水差点流了出来,心想,师祖,徒孙怠慢您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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