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慧屏
我寻找那棵枇杷树已经很久了,记得我们相识的时候,我问你的家住在何处,你说:汉江河畔,小城一隅,一棵繁茂的枇杷树后。从此,我寻找那棵枇杷树,神往悠悠。
那棵枇把树一定知道,你的故事很多很多。儿时,你曾在枇杷树上荡过秋千,你曾缠着奶奶给你讲一个又一个美妙的童话故事,你曾入迷地听过妈妈在枇杷树下一边洗衣一边唱着优美的山歌。你曾和小伙伴们在枇杷树下捉过迷藏,你曾偷吃过枇杷树上还未成熟的青果。你曾在枇杷树下罚过跪,你曾在枇杷树下做过功课……后来,你刻苦攻读考上了大学,枇杷树,又成了你的乡愁,成了乡亲们赞叹羡慕和教诲顽童们的标志和楷模!成为父亲的荣耀!甚至老人们还说,那棵枇杷树是你家的风水!于是,我寻找那棵枇杷树,情思缕缕。
我强忍着心跳,我克制着羞怯,从遥远的森林,穿过丘陵荒原,穿过高楼林立的城市,走向你的故乡。我询问着淳朴的老农,我请教着辨认枇杷树的要诀。此刻,我心难自禁,情难自禁!我寻找、我渴望,渴望枇杷树认识我。
我记着老农的嘱咐:常绿乔木,叶长而呈白色,花小而呈白色,果实淡黄或橙黄。老农说:“千万别忘记枇把成熟的季节!”
呵!花小,白色,呵!叶长而椭圆!绿色的叶子一定做过许多希望之梦!就象一位无忧无虑的少年那无边的梦!白白的小花一定芬芳又纯洁,一定会有许多蜜蜂绕着花儿舞,一定会有许多小鸟围着淡黄或橙黄的果儿乐!那是一幅多么美好的田园曲啊!此刻,我已陶醉在自己的想象之中。我要加快脚步寻找,找到批杷树属于我。
当我走过无数条田间小路,当我找遍小城郊外无数座古老和新奇的村宅,终于能看见那棵枇杷树和树后红砖青瓦、青藤缠绕的篱笆小院时,我却意外地看见,枇杷树下,一位俊秀的姑娘站着,她明亮清澈的眸子饱含深情,她依树而站的姿态既象是在等待远方的从枇杷树下走出的情哥哥,又象是对我说:“远方来的客人,这棵枇杷树已经属于我!”
呵,呵——
枇杷树你枝繁叶茂,枇杷树你生机勃勃!但是、可是,我,我错过了收获季节!错过了良机,错过了一切……我步履踉跄,我语无伦次,我不知所措。
从此,对枇杷树的思念只能深藏心窝,对枇杷树的情话只能锁进琴盒。对谁也不能说——对谁也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
某个人某件事让你感动了,你能把那一份感动描述出来,也让读的人感动,读者说:这怎么说的是我?我好象也经历过这事遇到过这人?那么,这就是一篇好散文。《寻找枇杷树》的主人公在苦苦地寻觅之后的失望与哀婉,让读者读到的岂止是感动?我们几乎看到主人公泪眼婆娑的模样了。所以我们说,这才是好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