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拥军
“浙江悠悠海西绿，惊涛日夜两翻覆。钱塘郭里看潮人，直至白头看不足。”这是唐代诗人徐凝对钱塘江大潮的精彩描绘。
钱塘人观潮的习俗由来已久。每逢农历八月十八，观潮者从四面八方赶来，以亲眼目睹这一天下奇潮为快事。传统的观潮胜地是海宁盐官镇。
观潮最佳地点有三处。距盐官以东8公里的八堡，可观看东南两股潮头相撞，掀起万座冰山、千座雪峰似的壮观景象；在盐官看到的是银涛滚滚整齐而来的一线潮；而距盐官以西11公里的老盐仓，有人工筑起9米多宽、650米长且伸向江中的丁字坝，当潮头猛冲丁字坝时，潮头猛地窜上18层石阶的塘顶，浪涛壁立，冲向天际，这种潮称为“返头潮”。潮水在这20公里地段内，潮头的速度为每小时25公里，游人如乘坐专车与潮头“赛跑”，可先在八堡看东南潮相撞，再到盐官饱览一线潮风光，最后赶到老盐仓欣赏返头潮，以饱眼福。
惊心动魄的一刻
笔者那年农历八月十八登临钱塘江畔，可谓大开眼界，又饱受了惊吓。那天大约在12点半左右，就听见远处杭州湾海面传来隐隐的隆隆声，好似汽船的马达声。不到20分钟，只见五里之处的江面现出一条白线；又过五分钟，但见浩浩荡荡，如素车白帷之阵；渐近，波涌云翻，如三军逼近。此时，我觉得江面突然寒气袭人，黑浪喷沫如冰花掀起，百万雪狮蔽江而下，怒雷轰鸣。到面前，则飓风逼之，腾腾之力大有摧山拆岸之势。潮头触到海堤，掀起八九米高的浪花，飞扑岸上，观者惊退不及，全身皆湿。未及擦去脸上的咸水，只见潮头已涌至下游百米处横伸在江面的丁字坝，瞬间掀起10多米高的恶涛，卷向坝上的观潮客。只一秒钟后，潮头越坝前去，有几名观潮者便没了踪影。大家吓得目瞪口呆，惊骇到喊不出声来。这就是所谓数百年一遇的“钱塘鬼潮”。据说，这次有观者丧生。
潮峰过后，潮水即飞逝而去。但没过半分钟，后浪又随之而来……
大潮去后，江面留下座座“雪堆”。正如唐代诗人刘禹锡当年所描写的：“八月涛声吼地来，头高数丈触山回，须臾却人海门去，卷起沙堆似雪堆。”此时，江面余波起伏，温柔而宁静。虽然潮已过去多时，但观潮人仍然惊魂未定，不知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