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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工厂走出来的艺术家

——记版画家、摄影家、作家郑文华

2023年09月26日

杨国华

郑文华是陕西乃至全国文艺界唯一集版画、摄影、作家于一身的“三栖”艺术家。

今年47岁的郑文华与共和国同龄,他衣着随意,一头粗而黑的短发,神情严肃,浓重的山东口音。他生长在海边,从小喜爱画画。最初的作品是灶王爷、古装戏剧人物、西游记人物。他上学画、放学画,算术、语文作业本上,小猫小狗小人物占了大多数。那时候,美术资料很缺,文华就搜集报纸图案、期刊封面,照着临摹。他的美术总是名列第一,同学们说:文华比美术老师画得还好。

1962年,郑文华随父亲从山东胶州来到西北高原的陕西省耀县水泥厂。在厂子弟学校读完初中,1966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山东省艺术学校。可是,却因“文化大革命”开始而报考无效。他与所有“老三届”同学们的命运一样,打起背包,徒步到农村广阔天地接受再教育。

十年动乱中,陕西美协老画家修军到耀县农村劳动锻炼。郑文华毅然拜修军为师,结成忘年之交。郑文华下乡五年,主攻版画。后到县电影院当美工,又调到耀县水泥厂动力车间当搬运工,统计员。厂领导发现了他的美术特长,把他调到工会任宣传干事,后来又担任工会副主席。他画宣传画,刻版画,举办业余美术摄影学习班和作品展览,为水泥厂培养了一大批书画、摄影爱好者、基层宣传员。他创作并发表了版画《矿山开采》《小镇新貌》、《五月人倍忙》、《彭大将军》、《边陲月夜》、《黄陵雪晨》;摄影《工人力量大》、《补天》等。并将作品送到省、全国参展。版画《边陲月夜》获建国三十周年全国美术作品展览优秀奖;《黄陵雪晨》获得陕西省美术作品展览一等奖。经省总工会、高教局、人才学会联合评选,郑文华荣获“陕西省自学成才奖证书”

1984年,对郑文华来说,是人生道路出现新的转折的年头。那是他获得“省自学成才奖”不久的一天,郑文华领着省上几位摄影家在水泥厂附近的药王山采风,沿途巧遇省作家协会的几位同志。郑文华被介绍后,令作协同志十分惊讶,原以为经常在报刊上发表获奖作品的郑文华是位年长资深的老者,没想到是这么年轻,才35岁。郑文华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调进省作家协会,也未曾料到在全国有一定影响的《延河》月刊社任美术编辑。郑文华在编辑之余,游览走访。不断地丰富自己,寻找当代现实的生活启示。因此,在他不少版画艺术创作中总是有所发现,有所创造。如《林闻》中的诗情画意,《走娘家》中的乖巧趣韵,《春江水暖鸭先知》中的游弋动态,《拓荒》中的执著躬耕。《小镇》中的现代气息,都是有所创新而又别具一格的。他这一时期的版画作品,较之以前迈上一个新的台阶,由写实发展到富于哲理性,这充分反映在他刻意制作的《生命》系列版画中。《戏水》、《秦川牛》等版画多次在香港、日本和美国展出,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郑文华是个文艺奇才,他干什么成什么。他致力于美术,爱好摄影,又热衷于文学,凡到过他的工作室的人,都觉得他的文学藏书比美术、摄影藏书都多,多得让作家朋友们羡慕。他读书,也不停地写作,写散文、也写小说,他发表的小说即将结集出版。他深深感到,艺术种类交错发展,受益匪浅,可以互相借鉴,版画可以吸收摄影中的明暗造型,还可以从文学中得到启迪,摄影促进了版画创作,版画也促进了摄影艺术的发展。

因工作之便,郑文华拍摄了大量名作家的照片,是一笔宝贵财富。著名作家路遥去世时,诸家报纸、电台、书刊等传媒中所用的珍贵照片,百分之九十都出自于郑文华之手。作家为人民大众写照,而郑文华为作家写照。当人们在记住那些珍贵照片时,同时也记住了摄影者郑文华。

郑文华摄影最忌摆布,多采用偷拍或抓拍,采用自然光线,他拍摄的人像表情自然,形神兼备,层次丰富。被摄者看到自己的肖像后,都说比本人美。台湾著名文学家柏杨先生说:“台湾和海外那些都是照相,而郑文华是摄影家。”1993年,他在故乡青岛展出了300多幅世界名人肖像,引起轰动后,又回到陕西,在西安举办了400幅名人肖像展览,历时6天,天天爆满。原陕西省委的领导看了这个展览后评价道:“你做了件了不起的工作,这些肖像既是很有造诣的摄影作品,也是一个历史时期很重要的艺术资料,你功不可没。”

如果说郑文华拍摄的名人肖像是一部纪录当代文艺界知名人士工作生活的历史画卷,那么他拍摄的风景组照《生命系列》就是热爱生命、颂扬普通庶民的一曲赞歌。他那双睿智的眼睛不停地扫描,善于在平凡的事物中发现美的存在。如瓦楞上的一朵红花,深宅大院砖缝中的一棵小草,枯树上的一支嫩芽,浩瀚沙漠中的一点新绿,都在他的镜头中定格造型,充分表现了艰难困苦条件下,生命力的顽强,不屈不挠的奋进精神。这组摄影由《北京周报》译成七种文字出版,在海外获得很高评价。最近,他的摄影《枣园秋色》又获建党75周年全国摄影展览优秀奖。(摄影郑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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