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川
我站在山与山之间,聆听瀑布的声音,儿时的梦蹒跚而来,亲切,迷乱,又多了几分沧桑与孤独。我忽然忘记了我的所在,忘记了历史,忘记了现实,忘记了时间和空间,我的灵魂仿佛在迷醉的瀑布里飞升了。
水花飞溅着,蒸起一层迷雾,迷雾又四散着溅出去,淋湿了宽阔的河岸;水声就吼雷似的一跃而起,雄壮,暴烈,便在这一瞬深印了脑海。
西岸窄窄地伸出去,几乎挨着山的脚趾了。东岸也有瀑布,水从岸上泻下来,溅起一股股乳白色的雾,那雾飘不了多远,倏忽却不见了,随后的雾又过来,扑朔迷离的,倒增添了几分童话的意趣。瀑布声小了许多,可就这宽宽的帘幕,你坐在西岸的岩石上凝望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也看不厌,看不烦的。
我退了回去,我真的拥着一个完整的,震聋发聩的瀑布声了,我要钻进瀑布里呀。这样想着,一个人急急的爬到瀑布的石岩里边,瀑布的帘幕就把世界和自己隔离了。水花顷刻溅湿我的头发,我的眼,心里便只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咏络,理不清思绪;我冷得打一个寒噤,抖抖索索的划一根火柴,灭了,又划一根,烟燃着了,我的心就不“咚咚”的跳,山摇地动的感觉也忽然遥远,一切那么沉静,安详,浑厚,似长者慈爱的抚摸,落到我的肌肤,我的心里了。三根烟烧尽,头发里的水早串成线,丝丝缕缕的往下滴,声音纤细,柔弱,好容易捕捉得一鳞半爪,却又在一片绝尘的瀑布声里,隐去了形迹,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上了岸,衣鞋都湿了。我忽然觉着天和地那么渺茫,我揉了揉眼,恍惚间仿佛经历一场梦幻,我说,我看见什么了?我只是倾听了一回瀑布的声音,瀑布的心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