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宗银肖春华
(一)
“中国女教官来了!”
1996年夏,这一消息在2000平方公里的毛里求斯国不胫而走。
这事得从中国女教官的一次惊世表演说起。
1995年10月,第64届国际刑警会在北京召开。会议日程上安排了一项独特内容——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四川总队女子特警队擒拿格斗表演。
芳龄20上下,身着迷彩服装,飒爽英姿的特警姑娘,那一招致敌的擒拿格斗,腹部开石的硬功绝活,手掌断砖的不凡功夫,不仅令国际刑警组织执委会主席伯恩·埃里克森惊诧赞叹,而且受到美、英、法、日、德、俄等110个国家警察高级官员推崇。毛里求斯警察总监达亚尔更加异常振奋,边看边鼓掌,边翘起大拇指。表演一结束,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同两名特警姑娘合影留念。达亚尔总监回到国内,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把表演录像看了又看,越看越是赞叹不已,又把录像送给总理纳文看,纳文看后赞不绝口并对达亚尔说,“建立一支中国式的女子特警队,教官聘请中国女特警担任。”
1996年6月21日,有雷敏、兰飞燕、冷静在内的4人执教专家组带着祖国的期望,应邀登上了飞往毛里求斯的国际航班。
(二)
毛里求斯,属于非洲国家,位于印度洋以西,东径58°,邻近马达加斯加,系美丽的岛国。
一下飞机,中国客人便受到高贵的礼遇。毛国按本国部长的待遇,将她们接到总理府的一栋精美的花园别墅入住。第二天,她们受到达亚尔总监的亲切接见。身在异国的4名女教官深感肩负的责任重大,她们明白:“帮助毛国训练女特警,是有关中华人民共和国形象,增强中毛两国人民友谊的大事。”
(三)
“有多大本领,配当教官?”第一堂理论课下来,不少大个子毛国学员把鼻子一歪,议论开了:“这么年轻的姑娘还是回家做饭菜吧。”说完,她们冲毛国男教官丁纳,要他与中国姑娘比试一下功夫。
丁纳自恃人高马大,身板结实,又接受过外国教官培训,有一手过硬功夫,铁塔似地往前一站,拍了拍胸脯,嘿嘿一笑,说:“几位教官小姐,请用拳吧!”
一场擂台赛不可避免。身为教官的雷敏、兰飞燕相互对视了一眼,此时,二人心领神会,要打开教学局面,必须从这场擂台赛开始。兰飞燕盯了盯雷敏,把手一挥,示意二人出击。
“不,我上!”雷敏轻轻推了一把,说:“你不用上,我一个人对付。”雷敏一个箭步上前,一个挥腿叭地扫去,“铁塔”站立不稳,直往后仰。
“挺住!”女学员冲着“铁塔”直喊:“丁教官拿出你的绝招,打个落花流水!”
“铁塔”后退了几步,立地站稳,瞅着雷敏反冲上去,又是挥拳又是踢腿。雷敏,一个左防一个右挡,接着稳准出击,“咚、咚!”两拳击得“铁塔”连连后退。
丁纳教官从地上爬起来,翘着大拇指说:“中国教官一流功夫!”
“中国功夫神功!”学员一边哇哇地叫开了,一边呼啦啦围上去,齐声说道:“中国教官快教我们神功吧!”
教学局面一下子打开了。
毛国的受训学员,百分之百都是做打字、收发和档案管理等文秘工作的,没有接受过任何功夫和抓捕业务训练,学习中国擒拿格斗,感到吃力。一个倒功训练,教官做了无数遍示范动作,就是没人敢往下倒。毛国协助教学的男教官斑杜生气地手里拿着教鞭,站在学员面前晃来荡去: “给我往下倒!”
雷敏、兰飞燕解下腰带往学员背上一套,拉着绳子,让大家一个一个往下倒。一次又一次这样反复地练,学员终于摸索了倒功的基本动作要领,自觉投入了训练。
在每个动作训练中,教官雷敏、兰飞燕吃的苦,流的汗都比任何一个学员多。就说腿部力量练习,教官用最简便的办法指导训练,让队员相互将人从操场一端背到另一端,可部分学员骑上背就笑,有的不愿背人。兰飞燕往这些队员面前一站,背起比自己重好几十斤的学员就呼啦啦往终点跑。学员好不感动,连声说:“教官,你别这样了,让我们自己做吧!”
教官雷敏,天天在39℃的阳光下曝晒,周身湿漉漉的汗水,使摔伤的伤口疼痛奇痒无比。其实,更使他受苦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难言之隐,训练场上,雷敏做示范动作,往地上一倒,时间一长,一种过敏草马上使她腿上、臂部长出大个大个的疙瘩,又痛又痒,但她强咬牙忍着,该教的动作没少教一动,该作的示范没少做一次。
毛里求斯200名女特警在中国教官半年的精心施教下,练就了一手集追、捕、打、藏于一身的制敌硬功。她们在毕业前的实习阶段已初露锋芒。
(四)
1996年12月5日夜晚。毛里求斯国利用刚刚训练好的女特警刮起了一场类似我国“严打”那样的铲除社会毒瘤的旋风。
灯火辉煌的某商场。一名野性十足的女流氓窜到柜台闹事,打伤女售货员。一位初出茅芦的女特警火速赶到现场擒拿闹事者。闹事者见神兵天降,慌忙逃窜。那女警察把身子一抖,威风凛凛地追了上去,闹事者狗急跳墙,慌不择路,跳上电梯欲往楼下逃遁。女警察穷追不舍,冲到梯口,一个勾踢将其打翻在地。接着,她跃起一个马步骑在闹事者身上,挥起拳头对准脑门“叭!叭!”就是几拳,闹事者束手就擒。
毛里求斯首都路易港,车来人往,热闹非凡。一群多达20余名的男女流氓寻衅滋事,打骂过路行人。此时,一批接受中方受训的女警察巡逻队闻讯赶来,这伙流氓凭着人多势众,口吐狂言,动手动脚。几位巡逻女警察沉着冷静,先是摆开三角队形将这伙流氓团团包围,旋即采取一对一,一对二,一对三的战术,挥拳弄腿,左右开弓,将流氓团伙打得鬼哭狼嚎,一败涂地。当狼狈不堪的女流氓被押上警车时,群众伸出大拇指说:“中国教官传授的真功夫太神了!”
接着,毛里求斯的各大小新闻媒介纷纷刊出200名女警察执行特殊任务的逼真报道,震惊毛国上下。
毛国的一位曾受过特种训练的高级教官,在目睹受训女特警的飒爽英姿和不凡身手后,对该国总警监说,我们为纳文总理在英、美、法、韩好几国挑选过女保镖,一个又一个都不满意,这下好了,功夫过硬的中国女教官为我们训练的女特警个个都是总理的保镖、人民的卫士。
(五)
1996年12月7日,200名受训毕业的毛国女警察出现在这个国家的阅兵式上。它将标志着中国女教官执教异国的圆满成功。
毛国总理纳文亲临观礼台,检阅由中国传教训练的国家第一支女子特警队。
这天,是毛国典型的雨晴轮换天气,忽而暴雨,忽而烈日。焦急中的兰飞燕轻轻闭上眼睛,默默地期望,老天爷快别下雨了,这是毛国总理的阅兵式啊,是对我们半年执教成绩的检阅,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老天不领情,雨仍淅淅沥沥下着,观众如期而至。广场四周,坐满了数万观众。观礼台上毛国总理纳文在总监达亚尔等高级将领和国家领导人的陪同下等待阅兵的开始。
阅兵式开始了。只见教官冷静、雷敏、兰飞燕、孙晓莉精神抖擞地走向200名训练有素的学员队伍面前。立正。抬手。军礼!这是无言的命令。200名学员齐刷刷双手一举,好似青松挺拔,喧闹的人群顿时寂静无声。人们顶着大雨目不转睛地观看着。
学员在雷敏的指挥下,娴熟地表演了综合拳术、擒敌技术,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招式,在倾盆大雨中更显军人的大气、勇敢和英猛。达亚尔连声说:“我在中国看的黄河那雄壮的旋律,好似就在眼前!”“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200名毕业学员每表演一段,场上便响起如雷掌声。“中国功夫好!中国教官OK!”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和掌声,长时间响彻在毛里求斯广场上空。
掌声中,毛国总理纳文兴奋地从观礼台上站起,发表即兴演说: “今天我亲眼看见了盖世无双的中国功夫,我感谢中国!毛里求斯人民永远都会记住今天这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