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迟聘 贾彦俊 摄影 申波
月光,满地流动的银朗朗的月光。
逶迤的渭北高原,静若处子地沐浴在梦境般的清辉里,着东山魁夷的画,象温庭筠的诗,美得人心头隐隐悸痛。
在这样美好的月光里,在宽畅、洁净、花园般的蒲城发电厂,我们有幸结识了蒲城发电厂厂长刘长林同志。
我们是慕名而来的。
我们为它那坎坎坷坷带有浓厚悲剧英雄意味般的艰难建厂历程而来。
我们为它那平地一声雷令同行们彻底刮目的一号机组试产发电量创全国纪录而来。
我们为厂长刘长林那悲壮得尤如普罗米修斯盗火的辛酸苦辣的心灵况味而来。
然而,面对着我们打开的采访本,面对着我们渴慕的目光,刘长林却有些不近人情的泼了我们一头冷水。
“我实在没有什么好写的,要写,就写我们的职工吧!要写,就写我们的企业吧!”
也许是为了答谢我们远道而来的一片盛情,也许是为了对冷落了我们热烈的情绪而做一些补偿,刘长林这位有点儿不苟言笑的厂长转而对我们作出了主动的邀请:
“走吧,我请你们去卡拉0K—番!”
这时,我们才注意到,在厂区幽邃的月光里,有隐隐约约的音乐传来。
好一个刘厂长,作为报复,我们力图忘掉他,忘掉他雷厉风行的果断,忘掉他深入实际的作风,忘掉他熟练精通的生产技术,忘掉他那面冷心热反差极强的性格,忘掉我们此行的目的。
但我们一直耿耿于怀。
所以,我们对厂长的邀请,有点儿心不在焉。这种“卡拉”,能“0K”么?
正好,蒲城发电厂生技科在举办专场舞会,我们和刘厂长的到来,一下子成了舞会的中心,舞会进行到了高潮。
在旋转闪烁、变幻迷离的彩灯之间,在一支支优美的乐曲中,在轻盈舒缓、抑或急如骤雨的舞步里,我们意外地发现了刘厂长很多不易被采访者们看到的东西。
我们从那些普通女工对刘厂长随意而亲切的邀请中,读到大家庭般的温馨,读到了厂长与职工之间的融洽,读到了力量之所以能够凝聚。
我们从刘厂长那高亢、雄浑的歌声里,感受到了一种历史的沧桑,感受到了一种心灵之音强劲的脉动,感受到了生命不屈的太阳之喷薄。
倏忽之间,几组意象闪现在我们的脑海:
困狮抖动着鬃毛,饮泣悲嗷。
淋漓蒸腾的汗血马,踏奔而过。
流血的太阳,从海的深渊挣扎而起。
好多职工有的停下了正在旋转的舞步,有的放下了正在歌唱的话筒,纷纷围坐在我们近旁,热情地为我们提供着一件又一件尽管零碎,然而又十分可贵的素材。
我们贪婪的记录着,唯恐遗漏了什么。
大地如洗,皓月中天,一切生命都进入了梦乡,唯有洛河的涛声还在隐隐地传来。渭北高原的初夏之夜啊,静穆得让人肃然起敬。
也许完会是一种激情使然,我们久久不能入睡,幽灵般地在厂区里流连忘返,一件件地疏理着对刘厂长的印象,苦于掌握的素材太少又过于零碎,苦于给文章找不到一个理想的角度和框架。
蓦地,我们在厂区里发现矗立着的三座雕塑。仔细琢磨,这三座雕塑竞给了我们很大的启迪;这三座雕塑的主题,不也正是刘长林厂长和蒲城发电厂全体职工的精神写照么?
刘长林不也正是照此在进行着自己生命的雕塑么?
哦,拓荒牛
蒲城发电厂生产区矗立着一座名为“拓荒牛”的紫铜雕塑。骠悍、健美、倔犟、道劲。
那思考者般的头颅,那拱起的脊背,那暴翘凸起的腱子肉,那鼓足劲的四只蹄腿……总象在那儿昭示着什么或标志着什么。
这是力的赞歌。
这是美的造型。
这是一首凝固的诗。
这是刘长林及刘长林们的剪影。
刘长林,其实就是一头拓荒牛。
1966年,刘长林毕业于东北电力学院,一头扑到了大西北这片广袤的热土,在电力事业上一干就是30多年。他先在宝鸡电厂当工人、技术员、锅炉分厂运行副主任、主任,后调到韩城电厂任主管后勤、生产、经营的副厂长。经过20多年的努力拼搏,事业的荒原,已在他眼前呈现出一片开阔地。尽管他在韩城电厂只是一副职,但由于他出色的工作,仍频频得到了西北电管局领导的肯定和颇高的评价;广大职工也认为刘长林是一位实心实意为韩城电厂干事业的领导。对于刘长林来说,在韩城电厂工作熟、事业顺、职工拥戴、领导赏识,真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也。这一切都预示着,只要刘长林在这里继续干下去,一般人所追求的仕途升迁,对他来讲似乎并不费力也不遥远。
然而,刘长林的人生却在这时出现了转折。 (连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