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高
1996年初,新华社发布消息,因企图刺探我军事导弹演习情报的台湾记者被审查。
此消息传出,顿时在国内引起了轩然大波。曾经以为已与战争永别的国人,由此获悉仍有许多敌对分子在我国各种地方觊觎、刺探军情。
的确,早在公元前5世纪,中国的军事家和哲学家孙子就对谍报活动的重要性作了精辟阐述:“故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
从希腊神话时代始,每个国家、每一位世界领袖、每一个征服者都非常重视情报工作。即使在当今大力发展经济建设的和平年代,情报间谍依然神出鬼没于世界各国。
而中国作为全球战略格局中举足轻重的大国,一直是境外情报机构进行间谍、情报活动的主战场。近几年来;我国被境外情报机构窃取的秘密数量之多、密级之高已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甚至被个别国外情报人员视为“间谍的乐园。”
美联络官的伎俩
1995年8月3日,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播发了我外交部发言人的谈话,美国驻香港总领事馆空军联络官约瑟夫·陈和助理空军联络官德韦纳·佛罗伦兹于7月23日入境,潜入中国东南沿海地区多处军事禁区,采取拍照、摄像等手段,非法窃取我军事情报,于7月29日上午10时04分被我执勤战士当场抓获。
这是一起美国军事情报机关派遣情报人员搜集我军事情报的间谍案件。约瑟夫·陈,美国驻香港总领事馆空军联络官,上校军衔,53岁,此人系华裔血统,原籍中国广东。德韦纳·佛罗伦兹,美国驻香港总领事馆空军助理联络官,32岁,上尉军衔。他们此次奉命到我国东南沿海搜集我军事演习以及广东、福建空军基地的情报。
他们以来华与美国驻华使馆进行磋商为由,申办了入境签证。两人于7月23日从广东汕头军民两用机场入境,分别用摄像机和照相机,对我汕头机场的地形以及停放在机场内的军用飞机进行摄像、拍照。7月24日他们乘车抵达福建漳州,次日前往福建连城。在连城期间,他们乘出租车对我军事设施进行观察,然后对重点军事设施进行摄像、拍照。回到酒店后,将白天窃取的军事情报进行配音标注,详细注明所获情报的地点、方位、名称等。7月28日回到漳州后,又对军事设施进行摄像、拍照。7月29日,当他们二人租用自行车潜入我军事禁区再次准备进行窃密时落入法网。
经查实,他们此次来中国带有详细标有我国福建和广东军事基地的英文军用地图、红外线望远镜、军用电筒以及摄像机、照相机等器材。他们被抓时,已经拍摄了长达6个多小时的录像带和290多张照片,内容涉及广东汕头、福建连城、漳州地区的—些军事基地和设施,这些证据充分说明,这两名美国间谍此次中国之行就是来从事间谍情报活动的。中国国家安全机关依法对此事进行了调查,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约瑟夫·陈和佛罗伦兹的所作所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军事设施保护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人入境出境管理法》,严重危害了中国国家安全。中国国家安全机关于8月2日宣布在24小时之内依法将他们驱逐出境。8月2日上午10时,外交部领事司司长张宏喜奉命召见美国驻华使馆临时代办郝扶东,就此严重危害中国国家安全的事件向美国政府提出严正交涉和强烈抗议,并要求美方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
8月3日晨,我国福建省国家安全厅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安全法》郑重宣布将两名美国间谍驱逐出境,并不得再入境。上午10时,两名美国间谍被福建省国家安全机关从厦门高崎国际机场押送出境。
披着“记者”外衣的“狼”?
1985年8月,日本共同社驻北京记者边见秀逸在华任职期间,与新华通讯社工作人员唐大堤交上了所谓的“朋友”。
边见利用其追求享乐的特点,一口答应帮助其去日本,并采取金钱攻关的手段。唐大堤为了实现出国及挣钱的梦想,多次根据边见的意图提供我国内部秘密,甚至将1987年初8份中共中央文件的内容也和盘托出。
此事终于被国家安全机关查获。1987年5月13日的《人民日报》披露了这件事,报道说:“日本共同社驻北京记者边见秀逸在华任职期间,违反我国法律和有关规定,从事与记者身份不相符的活动,5月8日被我国国家安全机关限期离境”。
报道中还引用了北京市国家安全局负责官员的话说:“边见秀逸采用非法手段,大量窃取我国机密。例如今年1月25日,边见秀逸自北京发出了一篇独家新闻,详细报道了中共中央一份机密文件的内容,并称消息来自一个可靠的中国人士。今年2月26日,边见秀逸报道了非法获取的中共中央1987年1、2、3号机密文件,说这是《中国共产党高级干部》最近在会见共同社和另外两家外国驻京新闻机构的记者时‘透露’的。经调查,边见秀逸上述说法纯属谎言,目的是掩盖其非法获取我内部机密的行径,混淆视听,损害我国声誉。边见秀逸在华期间,还曾用非法手段获取我国的其他重要机密”。
日本共同社在报道这一事件时,还引用北京市国家安全局负责人的一句话:“中国政府根据本国的法律,应该对边见秀逸追究和起诉,但是,考虑到中日两国的友谊,决定令其离境”。
商里藏奸买卖人
据国家安全机关新近披露的要案侦破详情。1995年3月17日下午,江西省某军事基地执勤战士发现一辆红色出租车在我军事禁区周围逗留,行迹可疑。机警的值勤战士立刻上前查看,发现车内有两个人正在用摄像机和照相机对我军事设施进行摄像、拍照。执勤战士当即把他们带到部队驻地,并扣留了他们的摄像机、照相机、录像带、胶卷和记录有情报内容的笔记本等物。部队领导马上向当地国家安全机关报告了情况。
江西省国家安全机关及时派人赶到部队驻地,经审查,潜入我军事禁区的两人分别叫陈志麒和陈峰洲,他们受台湾国民党“军事情报局”的派遣,专门到江西搜集我军事情报。陈志麒,1957年生,台湾省永和市人,“军事情报局”特交中心中校业务官。陈峰洲,1965年生,台湾省高雄市人,1994年被陈志麒发展参加台湾“军事情报局”
陈志麒高中毕业后入台湾国民党陆军服役,1983年加入台湾“国防部”情报局,历任上尉通信官、少校人事官等职,1992年调入“军事情报局”特交中心。1993年陈志麒受申心少将主任陈虎门的派遣,以“台胞”身份在福建省漳州注册登记了“漳州宝岛食品有限公司”。翌年3月陈在“军事情报局”特别培训中心受训,接受密写、编码、摄像、拍照、传真、秘密通讯与报警、情报搜集方法等方面的间谍训练,4月又潜入大陆进行间谍活动。
1994年9月,陈志麒与陈峰洲到厦门市租房长住,他们安装了程控电话及传真机,以经商为名谋求在我区内立足生根。二陈广泛攀拉关系、四处活动,企图搜集我军事情报。他们曾潜往福建、浙江、广东、天津等地,用摄像、拍照、绘图等手段,大肆搜集情报并使用暗语联络、密码传真、亲自携带等方式报回台湾“军事情报局”本部。1994年下半年,二陈又前往福州长乐国际机场、潼州东山岛和浙江黄岩等地进行情报搜集活动,向台湾间谍情报机关报送了我机场建设、军事演习等情报。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法》明确规定:“参加间谍组织或者接受间谍组织及其代理人的任务”、“窃取、刺探、收买、非法提供国家秘密”的行为均是危害国家安全的行为,必须受到法律追究。陈志麒、陈峰洲二人参加了间谍组织,接受台湾间谍情报机关的任务,以合法掩护非法的方式来大陆搜集情况,严重危害了我国安全。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法》以及《刑法》有关规定,二陈的行为已构成间谍罪,必然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陈志麒、陈峰洲被捕后对其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江西省景德镇市中级人民法院已依法判处陈志麒有期徒刑14年,陈峰洲有期徒刑9年。
商战上的较量
在冷战时期,刺探经济情报已成为谍报工作的另一个主旋律。1991年1月24日,宣纸故乡——安徽泾县来了两位远方的客人,一位是中国西北某大学讲师,现定居日本并在东京大学就读博土的王建生,另一位是日本文化研究所的专家松田育效。他们声称正在写作一本有关宣纸制作技术的书籍,希望中方安排他们参观几家宣纸厂,并组织老工人座谈,了解宣纸的生产技术,以及弄到一些宣纸原料。他们还表示可以给一定的酬劳。
素有“千年寿纸”美誉的宣纸,1985年被安徽省列为科技“绝密”项目。多年来,许多国家尤其是日本千方百计想窃取制造宣纸的独特技术。
当松田等人参观与宣纸生产过程相近似的田坊造纸厂时,警惕的泾县人不允许外宾取走纸浆,并谢绝了全程录像的要求。
在当天的晚宴上,陪同松田的王建生称:松田先生写了不少制造宣纸方面的书,目前正在写一部更为详细的中国宣纸著作,有关宣纸的资料现在已收集齐全,饭后请大家一阅。
然而,当有关技术人员翻阅松田先生拿出的书籍和宣纸样册时,发现其中既无详细的情况介绍,也无图书资料。
一筹莫展的松田一行,终于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里应外合有“家贼”
1991年6月4日,上海冶金矿山机械厂职工陈麟发因犯特务罪和反革命煽动罪,被上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6年。
陈麟发1989年12月赴台探望生身父亲和兄妹时,被台湾特务机关用金钱诱其加入特务组织,并付给他1700美元作活动经费,允诺有成绩后将他接到国外居住。
当他忐忑不安地将第一封报“平安”的密信发出后,终于等到了第15天的夜晚,他算准时间,打开收音机,果然收到了主子对他的呼叫。告诉他信已收到,催促他履行诺言。
第一次联络没有发生意外,陈麟发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他开始到处打听政治、军事消息,到市区各图书馆去搜集资料,到兵工厂门口观察,然后把得到的情报汇往台湾。
1990年6月,陈麟发收到台湾指令,要他利用上海调整物价,煽动市民闹事。陈麟发赤膊上阵,猖狂活动,下决心大干一场,换取主子信任,以便有朝一日能去国外居住。他使出浑身解数,以“中国人权保障同盟”、“中国民主同盟”的名义,书写了6份反动传单,分别投寄到上海的大学、工厂等单位,竭尽挑拨煽动之能事,恶毒攻击党的现行政策,企图煽动学生、工人起来闹事。
就在他自鸣得意,陶醉于自己的“贡献”中时,一张无情的法网已将他牢牢扣住。
国内一位反间谍专家曾向人民日报资深政法记者毛磊介绍,国外情报机关和人员窃取我国家秘密手段不一,方式多样,但概括起来主要有六种:
其一是一些外国驻华机构通过各种社交活动,广泛邀请社会各界人士,还通过举办展览、音乐欣赏、请客吃饭等手段,增进与我方人员的关系,从而套取情报。
其二是一些外国驻华机构定期约见我国各地有关领导人,尤其是外事领导,利用海吹神聊的机会套取情报,而我们有的人思想麻痹,结果让人家把情报搞去了。
其三是邀请我国国内人员出国访问,提供一切优厚条件,如免费购买机票,安排食宿,每天还给你零花钱,让你好好在国外转上一个月,实际是想要你提供情报。
其四是资助参加国际会议,但对应邀参加会议的人员有先决条件,即一定要把中国的情况以提供素材等形式,说得清清楚楚。其五是以进行技术合作为名,要求派人到我国有关部门常驻,其目的是想通过这种办法窃取情报。其六是利用物质、引诱、帮助办出国手续、顺利签证等手段,拉拢我国内部人员,窃取我机密文件。
另据了解,曾有11个国家和地区的中国问题专家在说到收集中国情报方法时,一致认为主要手段就是分析研究中国的报刊和出版物,如1981年有家新闻机构在对我国首次用一枚运载火箭发射三颗卫星的报道中,透露了卫星运行轨道和无线电遥测频率等绝对秘密的技术细节,从而暴露了我国空间技术水平。
随着世界竞争的日益白热化,无论是军事、还是经济,情报大战仍将持续下去,每一位中国公民都应有一个警惕的政治头脑,在保密措施的相辅相成下,严格保守国家机密。如是,国际情报间谍将在中国无插足之地。而1989年5月1日正式实施生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保守国家秘密法》,不啻是对国际间谍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