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许炳臣口述黄宪明整理
我原在徐家沟煤矿机修厂工作。一九八八年,我们矿的形势不好,都嚷嚷着要下马,也正是这一年,我的大儿子又考上了重庆煤炭学院,女儿上了技校,小儿子也上了高中,我的工资还不够几个学生的生活费。无奈,我就利用下班时间帮老伴做过一段水泥瓦,压过一个时期面。到了一九九二年,家里各种开销更多了,我看实在维持不住了,就申请内退想出去做点生意。因我在机电上干了多年,就打算搞个修理点,当时我跑过许多地方,附近的白水、富平、蒲城县都跑遍了,看到了搞机修、电焊的人太多,生意难做,接着我又回到老家山东,四处一转,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干。就是干了,生意也不会太可观,于家计无补。在回来的路上,我又到西安,通过熟人想搞个批发摊点,可面对那一个月四、五百块钱的摊位费和几百元的库房租赁费,犯了难。可家里等米下锅呀。回到矿上,静下心来就想到古人有句话,叫做“靠山吃山,靠河打鱼”。我们这里正处于山区,地广人稀、土地资源丰富,我何不种几亩地,养几头羊,既不费多大本钱,又见效快。于是我先到蒲城买了三十只羊羔,放了一年,虽说到年底羊价不太高,但还是卖了二千多元。在这期间,我还到附近的农村商量承包荒地的事,因当时没政策,人家还不敢给包。正在这时,矿上机电人手少,又把我叫回去上了两年班,可我包地放羊的念头一直没有丢。一九九二年,我又到我们山后的上马村五组谈承包荒地的事,这一次,人家答应了我,把一块荒沟水地包给我还签了十年合同。这块地有一百二十丈长,十几丈宽,近四十亩,属滩头、水地。原种的是芦苇,当时已荒了多年没人种。我承包后,首先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改水,我和老伴起早贪黑下地挖水沟,后来雇了两个农民挖,用了两个多月时间,硬是在地中间挖了一条近二一米宽、一点五米多深的水渠,解决了排涝问题。水沟挖好后,待把荒地翻完已是立夏节气,种什么都有点过时,可我不甘心将地荒着,就买了点高梁撒到地里。谁知地不欺人,到了秋上,一下子就收了好几千斤高梁,加上我喂的四头猪,这一年,我收入了三千多元。从这,我看到了种地的希望。第二年,我又承包了沟畔的荒坡地,在荒坡地上种了三百多棵苹果树,二百多棵花椒树,在沟地里种上玉米、高梁,还喂了八头肥猪,到年底一算帐,除去买化肥、农药投入的,还落了近五千元。
一九九四、九五年,我进一步加大了种地的投入,并且养了二十多头猪。这两年,虽然我种的沟地两次遇到了冰雹和特大洪水的袭击,冲毁了不少庄稼,但通过补救,还是获得了可观的收益。
这几年,说句实话,我种地、喂猪下的苦很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难得有空闲的日子,成天都在地里忙。春种秋收,挖渠、除草、剪枝、施肥,样样活都很辛苦。由于种的地离家远,我就干脆把家搬到山上,和老伴吃住都在地里,屋里只留下八十多岁的老母亲看家。我付出的确实很多,但苦下得大,收获也就大,通过这几年的苦心劳作,我把所承包的荒地都改造成了良田。今年沟地,坡地种的麦子平均亩产六、七百斤,比当地农民都高得多,种的三十亩地膜玉米长势喜人,如不遇大洪水,可以说是丰收在望。另外,今年我种的苹果树、花椒树已开始零星挂果,不出两年就可大面积获益。
这几年,我靠种地养猪,供三个儿女(两个大专,一个技校)完成了学业,现在都参加了工作。我也于九五年退了休,退休金每月五百多。家庭生活宽裕多了。亲戚朋友都劝我不要包地了,该歇歇了,可我不这么想,既然干到这了,而干这一行经过实践证明还是大有前途,我怎么能半路不干呢。我还有更长远的打算呢,我已与当地政府重新签订了承包合同,一包五十年。眼前我打算再把承包地周围原本想种刺槐的二十多亩荒地种上核桃,这是经我多方考证的,因刺槐生长期长,成材慢,而以后的干果将是旺销产品。秋上我就淮备买上几百棵优质核桃树苗(据说这种核桃当年栽上,第二年便可结果)栽上,搞土地改良换代,我还准备贷上点款,买上两头奶牛。向矿区的退休工人供应鲜奶,这也是我经过多方打听所选择的。我的行动还带动了我们矿上许多退休的、在职的职工家属,他们纷纷承包了四荒地,搞种植养殖业,不少已见到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