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左莉
初秋的一天,曾在一家“延边面馆”吃过一碗冷面。是和同学一起吃的,同学因有事先走了。我拿了本刚借来的书边吃边看,却总被店家的说话声吸引过去。
女人是个很干练的母亲,父亲则有点萎蘼的样子。母亲在劝他去医院看看,终于只是吃了桌上的药。三个儿子进进出出,看上去都很俊美而懂事。一家人用一种让我感动的语气说着一些家务琐事。用那种很舒适的温和腔调说出来的愿意或不愿意让人觉得不接受就是一种罪过。
后来又插进来一位吃客。那个吃客看起来很是粗俗,受了这家人的感染,说话也顺耳起来。突然感到在这略有风意的下午,懒洋洋的听这样一家人谈论那些小事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看我的面还未吃完,父亲便让母亲倒了碗开水放在我旁边,说喝点热水就不很凉了。我受宠若惊地笑了笑。
吃客问母亲,你有几个儿子?母亲不无骄傲地说:三个。没有女?怎么没有?有三个儿子就有三个女儿!
好棒!我低着头无声喝彩。同时不由抬头去细看母亲,并无一点可嘉许的气质,仍是油然地喜欢她。父亲沉默着,似乎为妻子骄傲,又似乎为儿子骄傲。
终于吃完面,喝了几口温温的开水。我很依恋的说:走了。从此就再也没敢去过那边,怕自己会不住说出那句话;让我也做您一个心平气和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