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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的心愿

2023年10月07日

文/张晓丹

姐姐在神黄铁路工务段工作,离家一百多里,每次回家,妈妈总要盘问姐姐工作生活上的情况,姐姐总是说:“生活条件很好,活儿也不重。”妈妈说:“我看你晒得黑黑的,活路一定很苦。”姐姐笑着说:“妈,你怎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呢?铁路上的活儿我能挺得住,再说,我们年轻人,受点苦受点累也没什么。”到晚上睡觉,妈妈总是把爸爸赶到别的卧室,让姐姐睡在她的身旁,就像老牛护着小牛犊。去年的一天,姐姐上班去了,妈妈把我叫到一边说:“昨晚上你姐姐在睡梦中叫喊‘快闪开!快闪开!’我叫醒她,问她怎回事,她愣了愣说:‘没啥事’,我看她头上沁出汗水,再问,她还说‘没事,刚才梦了个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看,你姐姐在铁路上准不好,你走一趟看看到底怎样。”

当天有事走不开,第二天我一早乘车去他们工务段南梁工区。我在南梁下了车,过了一条河,走了一段雨水冲坏的简易公路,才找到工区。工区的一排房子静悄悄的,不见人影,找到灶房,炊事员说工人们都清涵去了。我不懂“清涵”是什么,炊事员说:“就是把涵洞里淤积的沙石清理出来,夏季到了,要搞好防洪。”我顺着炊事员指的方向走了一里多地,看见一个女的从涵洞口往外挖沙土,那女的看见我,问我找谁,我说了姐姐的名字和我是她弟弟后,那女的朝涵洞里喊道:“张虹,你弟弟找你来了,快出来!”很快从涵洞里爬出几个女的,浑身都像从泥里滚了一遍。等姐姐走到我身边,我才认出来,姐姐似乎比昨天更黑了,更矮了。我真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初在学校里被同学们称赞为“一枝花”的姐姐,要是妈妈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别说有多难受的。她的伙伴说:“张虹,你回去吧!好好招待你弟弟,这点活儿我们干。”姐姐用泥手拍拍身上的泥土,一边走一边问我:“家里出了什么事了?”我说:“没什么事,妈妈让我来看看你。”姐姐说:“铁路工作就是这样,天天在野外工作,比不上在办公室上班,你可千万别给妈妈说实话啊!”我说:“姐姐,别在这儿干了,活儿不好,离家又远。我听妈妈说,爸爸正在给你联系,想叫你到大柳塔幼儿园工作。”姐姐说:“我学的是铁路桥隧,怎么能丢开自己的专业呢?再说,神黄铁路是神府东胜煤炭外运通道,铁路修不通,大柳塔的煤炭再多也运不出去,只是一堆派不上用场的宝贝。现在,咱们神华集团公司加快了神黄铁路建设速度,正是用人时期,公司派我到天津上学,就是为了让咱为铁路出点儿力,提调动,我还真张不开口。我觉得人生在世,就得干点儿事业,就得把自己的专长和事业联系在一块,这样才活得有意思,受苦受累也值得。还有,这里的工人大都是我的同学,我们在学校一块生活了两年,现在又在一块儿,有苦同吃,有乐同享,相互照应得很好,我不想离开他们,离开他们,当逃兵,我觉得羞。你说呢!”没想到我姐姐还有这么高的思想境界。我顿时感到自己太渺小了,我说:“姐姐,我也是青年人,我理解你,我不该说让你离开这里的话,我回去一定给妈妈把这里说的好好的,叫她老人家放了这个心。不过,你也要保重,保护好身体。”到了姐姐的宿舍,感觉不错,一切布置的简单、干净、整洁,床头上有小收音机,有《女友》杂志。中午饭是大米饭,炒洋芋条,挺香的。听姐姐的同学说,他们的工作也有危险,有时挖土,不注意土崖就会蹋下来,姐姐几次闪开得快,才没出问题。我对姐姐说:“你眼睛有些近视,要注意安全。”姐姐说:“我现在有经验了,出不了问题。”

回到家,我对妈妈说了一大堆好话,妈妈将信将疑,说:“你该不是哄我吧?”还说她抽空儿一定要去南梁工区走一次,完了口里还念叨着要把姐姐往回调,今年6月,姐姐和她的一位同学结婚了,他们都在工务段工作,小日子过得很好。看来,姐姐是调不回来了,她是真正爱上铁路这一行了。不过,她每月总要回来看一次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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