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袁瑛
我们一行六人,一大早就从边防团的驻地黄草湖出发,向最偏远的一个哨卡——野马渡进军。
野马渡地处中苏、中蒙边界接壤一带,气候恶劣,环境险峻,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在这里,常年驻守着只有四、五个人的一支小小的边防部队。
我们长途跋涉来到这里,是专门为这几个边防军慰问演出的。在我们的队伍中,四男两女,青一色的年轻人。大的不过三十,小的只有十八,虽然边防生活经验缺乏,但干劲大,热情高,大家不畏旅途的劳累,决心在“十一”国庆这天,为他们献上一台精彩的歌舞,以表达党和人民对他们的关怀!
越野车在空旷的戈壁上疯也似地疾驶着。一眼瞥见的大戈壁,在我们面前左右两边舒展开来,使人满心惊羡,满心欢喜。戈壁,幻化出地平线内蓝冷奇谲的光晕,象闪烁不定的影,捕捉不住的梦。
不知不觉五、六个小时过去了,司机小王停下来说,小憩片刻,方便方便。我们六人一齐从车箱里钻出来,望着一马平川,无遮无掩的戈壁滩,一个个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两位女性为难了,四位男性也不好意思就地方便。司机小王见状,从车窗内伸出头喊道:“男左女右,男左女右。”他的意思是以车为挡,男性在左边方便,女性在右边方便。
这倒是个极好的办法,可是,两位女性就是迟迟不愿蹲下。
小王是个既理解人又体贴人的好司机,他发动了车子,我们又在戈壁上狂奔起来。过了一会儿,司机小王突然将车刹住,手指远处,只见左前方有一丛矮矮的隐蔽物——野草。
两位女性欣喜若狂,高兴得象两只欢乐的小燕,飞也似地跑去。
“哎哟!”
“哎哟!”
几乎同时,我们听到两声尖锐的喊叫,便向隐蔽物方向飞奔。
“别过来!别过来!”
两位女性又发出制止的命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停下脚步张望着。
过了一会儿,她们二位出来了,一身的不舒,一脸的苦相:“那草——草咬人。”
草咬人?我们不信,为了赶路,便拉着她俩上了车。
车行约摸两个多小时后,两位女性的屁股疼得坐不住,肿得象斗盆。不住地呻吟,不住地手挠。
那草当真咬人!
那草有毒?!
这怎么办?
小王也不知所措,加大油门,争取早一点到达目的地。
在目的地野马渡,卫生员立即对两位女性作了医疗处理。他说,这种草叫戈壁沙蒿,有剧毒,人的皮肤接触上后,轻则发红、发肿、发疼;重则浑身痉挛,甚至要命。
他还说,为了在戈壁上生存,沙蒿的根系很长。同时,对于小飞虫之类的动物,它还有麻醉致死,慢慢溶解吸收的功能。
卫生员的话,听得我们目瞪口呆。
哨卡的罗班长说,当地少数民族的女同志,一年四季都穿裙子,这裙子除了美观漂亮以外,还有一大作用,就是方便时方便。在戈壁滩上,不论是行路还是放牧,方便时她们裙子一张,就地一蹲,问题都解决了……根本用不着找什么遮挡物。
这么说:我们的两位女性也得赶紧准备裙子了。
两位女性苦笑着:“不用了,男左女右就行了。”
寂静的边防哨卡,飞出一阵阵欢乐的笑声。当晚,我们就为这五个热情的边防战士进行了慰问演出。不过,在相声段子中多了一曲《野草咬人》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