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迹
高升今年十七,是我朋友的堂弟。因为有了这层关系,我和高升也自然处得比较要好。只是朋友再三叮嘱:最好离他这个宝贝堂弟远点远点再远点。
这也难怪,又不经商,一天到晚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吆五喝六的瞎混。但我的确不知道他们平时都是怎么过的。最起码也有个经济来源,总不能老是吃父母的吧。但这话是问不出口的,毕竟那是人家的事。
这天,我闲来无事,百无聊赖地在街上闲游。“萧哥。”有人唤我,扭身望去,原来是高升。
“萧哥,怎么没事?早就说要请萧哥,今天刚好,走,喝酒去。”
听他说要请我喝酒,感到很新鲜。想他连个经济来源都没有,到哪弄钱来请客?但想来没事,也就跟着他去了。
正走着,高升忽然扭过头来说:“哥,带钱没?”我一听乐了,心想:敢情这小子是他请客,我掏钱。但一想,毕竟他是个小老弟,总不能跟他计较,便欣然道:“有,喝酒绝不成问题。要多少?”
“30块就够了。”
“30块,”我心说,30大慨也就只能闻闻酒味了,便很是大气地说:“老弟,想吃什么只管来,哥这绝对够了。”
“咦,那咋行,老弟请客,咋能让哥掏钱。”
经他这一说,我倒一时弄不明白了。
正说着,我们来到了肉菜市场。高升从我手中拿过30元钱,说:“萧哥,你就在这,可别过来,不管出啥事,你都不要管。”
他这一说,我心咯噔一下,心想这小子可别是个市霸,要是那样,这顿酒我可实在是不敢喝了。但又一想,高升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爱犯点小错,但也一直属于那种大错不干、小错不断的小坏孩,对于偷抢之类,却是从不染指的……正想着,高升提着一块肉从那边走了过来,见了我也不答话,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奔市场口的那个复秤台。
一复秤,果不其然,少了几两。这时的高升,扭身直奔摊主。高声道:“哎,咋回事,你也不问问我是谁,就敢给我少秤,是不是不想干了?”边说边又上前拽住了摊主的脖领。
“走,咱去所里。”
“师傅,师傅算了,下次绝对不干了。”
“下次,哪还有下次?走!”
“是这,是这…师傅,这肉你拿走,钱,我还给你……给给……。
“不行,走……”高升一副不让人的样子。
“算了算了,”这时有人上前打开了圆场。
“这次看在这位师傅的面子,下次你再敢,秘……”
就这样,高升在几个不同的市场,“买”来了肉及各种蔬菜。“我再弄点酒。”还没等我开口。高升又接着道:“哥,你把车子给我。”言罢,便从我手中接过了车子,并顺手把我的那只空包扔到了车前筐内,将自行车往一商场门口一放。
“哎……这?”
“没事,咱就在这抽根烟。”说着他硬是把我拉到了一边。
没多久,一个中年男人从商场走了出来。当他来到车子旁边时,很自然地看到了筐中的那只空包。他站住了,像是没事人似地四处看了看,并用手轻轻地捋捋了头发,接着很是快捷地从筐中取出那只空包。
“站住,你敢偷我的包!”
高升瞬间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走,跟我到公安局去。说清楚了,再让你单位领人。”高升再不说话,低头拉他就走。高升的最后一句话,显然起到了极大的作用。那个中年男人听到这,死活说是不再肯走一步了。只是一个劲地赔不是。
“你别跟我说那么多,我给你讲,我这包里有两万块钱,给俺哥结婚买家具的,要是少了,我和你没完。”高升边说边打开了那只黑包:“咦?我那两万块钱呢?”高升的这一声喊,差点没把我那位老兄吓趴下。
站在旁边的我真是有点看不下去了,便走上前说道:“高升,算了,算了。”
“算,咋能算呢。”言罢,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喊道:“走,到派出所去,到那里咱再
说。”
这时,那位老兄从口袋中,掏出五十元递给高升,苦丧着脸求饶。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说我诈你钱呢?”
“没,没这个意思。刚才我错了,这只是我的一点小意思。”高升一把抓过钱,说道:“下次要再这样,我和你绝对完不了,走吧。”
此时,我已实在强忍不住了。说:“高升,你知道不知道,你这可是违法的。怎么着也算敲诈了。”
“萧哥,你可是都看见了。就算我敲诈,可那几个家伙又该怎么说呢?萧哥你还别说,我还真不唬他们,我还真愿意和他们一起去所里,你看他们那德性,缺斤少两,欺老骗幼或是表面道貌岸然,背地做坏事——就象刚才那小子。再说那卖肉的,不知骗了多少人,你说我该不该治治他?”听了高升的一席话,我一下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萧哥,我知道你爱写,你不妨把这事写写,让大家评评理,遇到这样的人,我高升该不该收拾他们,还是由着他们干坏事骗好人?”
那天,那顿酒我终于没有喝成,只是紧赶回去,写下了这篇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