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处理…

责备(小说)

2023年09月26日

文/上川

工作没着落,女友又随了人去,我的生命似乎已走到了它应该的尽头了,自杀的念头时常在心头盘绕着,撩拨着,但一天天的,却是没有勇气去自裁。我知道我是留恋着什么的,……七彩的世界?不,或许还有那些牵系着我心灵的亲人们。于是在昏睡了几天之后,起来简单整理了一下,向外面走去。

人来人往的世界,在我的意识里是这么的隔膜,似乎他们根本就不是和我同一个世界似的。再看这些人,车,建筑物,冷漠、生疏、孤离,像海滩上的卵石,只是一个个不得不在同一个环境里的漠然的个体。我踽踽往江边走去,我讨厌嚣嚷的世界,尤其在心情不好的时候。

江边草地上人不太多。太阳懒洋洋地照着,微风轻轻地吹着,草地上的小草芽已绿了地皮,几个孩子疯跑着,笑着,放着他们认为有意义的风筝。我走下江堤,走过草地,在水边一处草地上坐下,愣愣地,呆呆地,像沉湎在什么愉快的事情里似的。实际我是什么都没想的,我的脑子里空白、苍茫,总之说是像一团浆糊似的。生活已到了这么一个令人绝望的地步,还有什么可想的,还有什么好想的呢!我坐着,只觉得阳光好舒服,风好舒服,空气好舒服,整个世界都好舒服。如果在这么一个时候,慢慢地闭上眼睛死去,死,也是件多么舒服的事啊!随后我倒下去,漠漠地闭上眼睛,任车声,笑语声,江里掏金船翻出的石块的碰撞声在意识里回响。

“叔叔,帮我修风筝好吗?”

耳边一个稚气的声音使我睁开眼睛。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胖胖的,很可爱的男孩站在我身边,一手拿着风筝,一手拿着线卷,纯洁、试探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我想了想,无情无绪地坐起来,孩子于是蹲下来,把风筝递给我。我拿在手里看了看,风筝骨架上的线断了,就问孩子有线没有,孩子扯了一点。我结扎的时候,研究了我好半天的孩子试探地问:

“叔叔,您不快乐吗?”

“您怎么知道?”

我冷漠地问。虽不看孩子,心里可是有了点触动。

“我看您的脸就知道您不快乐。”

我漠然地看了孩子—眼,不吱声。

“叔叔,您是不是失恋了?”孩子胆大地问。

我奇怪了,这么小个孩子,怎么能懂得这些事;并且一语还道白了我的心事。

“您怎么知道?”我困惑地看孩子一眼,语气因不解平和了些。

“听我妈说的,”孩子显然因知道了我的心事心里沾沾自喜,语气因此很自信,“我妈说,江边一个人愁眉苦脸,年轻的,都是失恋,我听到的。”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不知道是为了回答孩子还是为着别的什么,心里只是不想说话,和一个屁事不懂的孩子。

“叔叔,您不要不快活,”孩子的清澈的眼睛一会儿看我的脸色,一会儿看我手中的风筝,语气大人一样,“我爸说,不哭,不怕,勇敢,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叔叔,您说是不是?”

孩子开始说话,我心里忍不住想笑,尽管我是没有勇气笑起来的。但继续听下去,我就严肃了。孩子的话有些落在了我的心坎上,虽然这只是些很孩

子气的话。我随便地应了声“是”,把

扎好的风筝还给孩子,本想就此了

事,哪知道孩子又央求:

“叔叔,帮我放风筝行吗?”

我无心运动,虽然我的心情是

好了一点,我说你还是自己放吧,我想静静坐一会儿。我摸摸孩子放在我腿上的肉乎乎的小手,孩子很知趣,但随之又说:

“我一个人放着也行,但您不要不高兴,好吗?”

我答应了。孩子走几步,不放心似的回头,很认真地又说:

“叔叔,您不要这样的,男子汉大丈夫,要勇敢,要坚强,要不哭,不怕。”

我很认真很诚实地给孩子那双真挚、纯洁的眼睛点着头。

(请作告知真实姓名地址邮编)

上篇:图片新闻
下篇:无邪岁月
分享到

© 2023 陕西工人报
制作单位:53BK.com

↑ TOP


http://szb.sxworker.com/Img/1997/11/1997112904-1.jpg
陕西工人报
http://szb.sxworker.com/m/content/1997-11/29/219057.html
陕西工人报电子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