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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插队”果园打工记

2023年10月07日

张永利

与其称我们这一群来澳大利亚进修的为留学生,倒不如称做掏金者。大多数的自费生并非真正来澳读书。他们大多数是为了来扒分,有的为了身份,也有的为了其它。而澳洲的留学生则自称为是“洋插队”。

1989年12月圣诞节前后,大批留学生抵达悉尼,那时正值澳洲的盛夏,是水果收获的季节。

我们在悉尼找不到工作,心里急得发慌。到工作介绍中心走一走,只有招工赴外省摘水果的,并且包住宿、包车费,一天还能挣上一二百。虽然辛苦一点,但屈指一算,几个月下来,也能赚个万儿八千的,并且可以借此机会浏览一下澳洲的山川美景,体验一下澳洲果农们的真实生活,感受一下澳洲农村的气息,岂不一举多得。

从南京来的李建组织了一个小分队,一共四人,决定前往离悉尼1100公里的一个果园去摘葡萄。他们准备了地图、匕首、指南针以及各种从国内带来的药物,雄纠纠、气昂昂地上路了。

长途汽车一路上不停地开着,蓝蓝的云彩飘浮在晴空中。他们一边讲着可笑的事情,一边欣赏着一望无尽的牧场里自由自在的羊群、牛群,以及那碧绿碧绿的山坡。目的地到了。这里是一个小镇。方圆大约几十公里,总共有一万多人口。这里的人们非常的朴实,老远看到人们就主动热情地打招呼。你要是问路的话,他们恨不得立即把你们带到目的地去。比起悉尼人来,这里的人们显得纯朴而热情,李建他们被深深地感动了。

果园的老板对他们很好,就象对自己儿子一样。他们被安排住在一个旅游车里,车有床,有衣柜,有洗澡间、煤气炉、一应俱全。

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又大又美的葡萄,心里很欣喜,每个人都吃了几个。上海来的小许说他们上海人特别喜欢吃水果,并且到马路边的梨树上摘了一个大梨吃了。

葡萄架大约有一人高,他们只能跪着,爬着摘。老板给他们每人一把小刀,并配备一块磨刀石。工钱是摘一篓(大约十三公斤)三毛八分。

这个季节日长夜短。五点多,天就亮了,到十九点天才黑。

他们五点钟就开始吃早饭,然后就干活。干到中午十二点就回来休息、吃饭。十二点到下午四点之间不能干活,因为外面温度最高,大约有摄氏四、五十度。下午四点开始,他们又继续干活,直到天黑。

第一天,他们将挣来的钱平均分配,每人得了80元。但小黄一躺下来,就起不来了。

第二天他们继续干。日头高高地挂着,强烈地照在他们的脸上、身上。他们的汗水不停地流下来,头发里、眉毛里全都是汗水。眼睛也被汗水蜇得难以睁开。他们不时地大口地喝水,每天大约要喝一、二十公斤的水。他们也感到饥饿,由每天三餐增加到了每天四餐。

他们的手上、身上总是被杂草划破。有一种杂草就象中国的苍耳子草,呈圆形,浑身充满了尖尖的刺,而它的颜色却是土色的,看不见,一不小心膝盖上扎上了这个怪草,就会感到钻心的痛。

到了晚上,气温很低,尽管穿着好几件衣服,也会感到瑟瑟发抖。这里气候每天温差三十多度,有点象新疆的气候。

来这里摘葡萄的人有南斯拉夫人,有英国的旅游者,也有本地的专门从事果园工作的农人。

他们把葡萄摘好后放到篓子里,老板会安排人开车把葡萄运走。这些葡萄一部分运到城里去卖,一部分用来制造葡萄酒,或葡萄干。

两天之后,上海的小许再也不叫嚷上海人爱吃水果了,并且有一天晚上做梦大叫起来。李建叫醒他,问他喊什么。他说我梦见一大堆葡萄压着我,使我喘不过气,快把我压死了。

他们感到苦不堪言。回到旅游车里,先躺下去睡觉,然后再吃饭,小黄叫嚷着要回悉尼,发誓永远也不干这种活了。

望着那一望无尽的庄园和葡萄,他们感到一种无奈和渺小!澳洲真是太大了。

一周之后,这几个“洋插队”带着沮丧、不满和失望,回到了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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