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坚韧到了极致,就变成了一缕精魂,任你火烧、刀砍、压打,也奈何不了她。她,一生遭遇了两次大车祸,动过四次大手术,现在仍绝症缠身,但她说,不论我生命受到多少次毁灭性打击,不论我现在生活多么地艰难困苦,但作为一个工人,我就应不讲任何条件地把本职工作干好,干在人前头,要对得起那份工资,更要对得起自己做人的良心。
——题记
在咸阳秦都区粮食局的一个会议室里,记者见到了正在忙碌的司鎏倩。这位省劳模、新当选的陕西省十大杰出工人,白皙、文静,说话慢条斯理,女性味十足。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经受身患甲状腺癌的巨大打击后,她那柔弱的双肩竟然还能扛起事业和家庭的两付重担。
“我这人命薄。一生中遇过两次车祸,动过四次手术。”今年只有31岁的司鎏倩微笑着说:“一次是小时候,马车从身上碾过去,当时就没气了,脸上的皮几乎全擦烂了。但我命大,抢救过来了,长大后脸上也没留下什么疤,算没毁容。还有一次是1993年10月2日,在平陵粮站时。那天,去洛阳接孩子,车行到华阴时发生车祸,我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满脸是血,眼珠都叫血肉盖住了。但那时正赶上秋粮收购的大忙季节,我负责交粮码单的微机结算,别人又不会操作微机。我只休息了十几天就肿着面盆大的脸去上班了。同志们一看,都说是外星人来了。脸上的血包一年后才消下去。我是26岁那年得的甲状腺癌,先后动了两次手术。得上这种病怎么能不痛苦绝望呢?我那时想的可多啦,我还年轻,孩子才两岁,还有这个家。许多人劝我不要再上班了,一个月200元的工资还不够一个月药费的零头。可我还是坚持去了单位。刚上班那阵,因为手术,声带受损,连话都说不出来。上班,就得扑着干到人头里,一下班整个身子就都累瘫了。我原来不愿意接受记者来访,主要是不愿别人把自己当病人看,不愿意别人怜悯我。现在想开了,啥事情想遮盖也遮盖不住,都认可吧……”
司鎏倩依然是慢条斯理地讲着,语调没有显出丝毫激动,像是在叙述着一件很平常很自然的事情。但记者此时却强烈感到,她柔弱的身躯内充盈着一股刚烈不屈之气。
司鎏倩干过挡车工、捻线工,当过基层粮站的出纳员、管理员,搞过推销,管过劳资、后勤,甚至连家属院抄收水电费等杂事也干过。许多人大事干不了,平凡的事又不愿干。但司鎏倩却说,我文化不高,本事不大,我活着就要把平凡的事当不平凡的事认真干好。在国棉八厂,司鎏倩刚进厂一个月,就在厂里千人织布无次布比赛中争得前四名,当时她只有17岁。在平陵粮站,她一个人干4个人的活。粮食收购季节,每天结算1000多份交粮码单,无一差错。翻仓倒垛、凉晒归仓,小伙子干着都累的活,她以病弱的身躯照样干。在国棉八厂,她累得昏倒过;得病手术后,在吴家堡粮库,夜晚为查看粮垛昏倒过;在平陵粮站,为筹建面粉厂,一周内在车间昏倒过5次。司鎏倩家里生活现很困难,丈夫下岗,她手里还攥着三万多块钱的医药费条条,但她不多想这些不如意的事情。她只是将自己的一切倾注到平凡的工作岗位上,于是生命也就升华到了一种不平凡的境界。这种境界会使一个女人的坚韧达到极致,变成了永不死的精魂,任何厄运、任何打击都奈何不了她。
临别时,记者问:“这十四年,你拼着命干,真地感到无怨无悔吗?”司鎏倩说:“这要看怎么比,和那些在一线默默无闻干了一辈子的老工人相比,我知足了。” 本报记者霍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