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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车

2023年10月07日

(散文) □文/李少文

小时候,每当汽车从身边掠过,我总在烟尘中痴想:那车中坐的什么人?他能看见外面么?他能看见我么?

终于有一天,伙伴的叔叔去煤场拉煤,他允许我们坐他的卡车。我惶恐地攀上车厢。车开了,嗬!真奇妙,一个全新世界,它活跃地跳动,快如飞箭。衣襟在风中乱舞,耳中满是呼呼的风声。那钻天的白杨迎着双眼袭来,正担心眼要被撑破,它又呼地化作两排跑向身后。沉浸于一派全新的气息中,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一种痒痒的兴奋传遍全身,一种想笑的感觉开始笼罩我。

终于,我忍不住嘿嘿地笑了,继而大笑。没多长时间,眩晕、开始呕吐。可我还想笑,于是一副笑脸呕吐,间歇还自顾自地干笑几声。那笑声几乎是被呕吐撵着连爬带滚窜出喉口。就如穿上红舞鞋的女孩一般,我被一股莫可名状的力量控制着,歇斯底里的笑着。事后,叔叔告诉母亲:这娃怪哩,坐个车笑得不像啥了。

以后,求学,工作,出差,车一天天坐得多了,儿时的感觉却也越来越远了。而今,为生计而操劳的双眼已无暇留心车外闪动的世界了,越来越多的是闭上双眼休憩那已疲惫不堪的眼皮。车上的心如止水,波澜不兴。偶尔泛起的点点涟漪也随即淹没于喧嚣中。

那一日,拖着疲倦的身子爬上公车,闭着双眼等待发车。“车,车”一个稚嫩的儿语敲响了耳膜。透过车窗,一个被母亲牵着的小孩正举着小手。那被长长睫毛夹着的眼睛清纯透亮,眸子中闪着幽幽的光。细看时,那巴士已嵌入了黑眸。看着那双眼,一种久违了的思绪弥漫开去。

车开动了,不由得向车外张望去。窗外在眼幕中轻轻飘移。不知何时,空中飘起细细雨丝。农人们披着蓑衣扬洒化肥,扬手处,一片白纱飞散。远处水雾朦胧着山体,随约地透着些许青绿,眼中迷离着一首熟悉的老歌。

雨滴渐渐在窗上集成小股水柱,是伤心人的泪。雨中飘动的色彩变得柔美,飘逸中拖上了长长的光影。

雨下大了,雨幕浓厚得掀不开。雨点一下下打在玻璃上,随即散成一个个圆斑。扭头望去,那母子已不可见,或许已成为路尽头的那个黑点。恍惚间,我蓦地看见那少年追车狂奔,但,终是离车越来越远。雨仍不停地下着。

物是人非。或许,生活就是这样。我们一路走来,忽略了景致。回首,再去追补时,车已不再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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