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胡继学 彭砚威
1998年8月13日
黑龙江省呼兰县法场。
随着两声清脆的枪声,杀人犯李东林、马占民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一时间,围观的人群欢声雷动,掌声齐鸣,街头巷尾的人们也奔走相告,争相传送着这一消息。此案的两名从犯陈百奇、王维柱分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十年。至此,轰动全国的全宝君一案终于结束了。
1998年5月16日21时15分
黑龙江省火电第三工程分公司六十万千瓦发电机组马上要投入运行。此时,做为现场施工副总调度的全宝君,心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因为,他得到通知,自己己被上级有关部门批准晋升为高级工程师。
这时,调度室的门忽然开了,全宝君的妻子张治走了进来,一进门便喊:“宝君,祝贺你!为了工程,你都有半个月没回家了。”张治不容分说,拉起全宝君就走。
1998年5月16日21时20分
全宝君一行,骑着摩托车,向火电第三工程公司的家属楼驶去。当行驶到呼兰县建设路一家废品收购站门前时,前面的一辆港田三轮摩托车忽然向左转弯,弯转的很急,也很快,没有打转向灯,也没有手势示意,眼看着就要相撞了,全宝君慌忙刹车,也随之一转弯,但是,摩托车的前轮还是与港田三轮车的车体侧面发生了轻微的碰撞,全宝君与妻子张治都随着摩托车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港田车主一见,急忙下车,见自己挡着了摩托车,知道是由于自己急转弯造成的,急忙问道:“怎么样?撞坏了没有?摔坏了没有?”全宝君从地上爬起来,见没什么问题,便宽容地说:“没事儿,你走吧!”
这时,从港田三轮车上走下来一男一女。男的名叫李东林,是呼兰县电业局的工人,女的是他的妻子,李东林在呼兰县无人敢惹。李东林一下车,便冲着全宝君恶狠狠地嚷道:“走什么走?撞坏了我老婆的腰,赶快拿钱,给我老婆治病……”
李东林霸道的语气和粗野的嗓门让全宝君这个文弱书生感到大吃一惊,他又仔细地察看了一番,见只是轻微的摩擦了一下,根本没撞上,便分辨说:“只是擦了一下车,根本就不会撞着人嘛。”这时,全宝君的两个同事和张治也上前说:“车都没掉漆,怎么说撞坏了腰呢?”但是,李东林根本不理会这些,吼道:“撞坏了人还他妈的不想赔钱,你找死是不是?”
李东林见全宝君要走,骗钱就要泡汤,一把抓住全宝君的衣服,对妻子喊道:“你过来扯住他,我去打电话!”李东林的妻子跑过来,扯住了全宝君不放,李东林则跑到路边的电话亭,打起了电话……
1998年5月16日21时35分
李东林打完电话,知道有帮手要来,心里有了底儿,马上跑回来,扯住全宝君挥拳便打。全宝君极力的躲闪阻拦,两个人撕扯到了一起。
这时,一个人手提一把尖刀匆匆地跑了过来。这人便是马占民。此人绰号马六,是呼兰县运输公司的工人,平时心狠手辣,是呼兰县有名的泼皮无赖,与李东林等人勾结在一起,打架斗殴,敲诈勒索,无恶不作。接到李东林的电话后,应声而至。
此时,他们四周已经围满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马占民拨开人群,冲进圈内,不由分说,对全宝君举手便打,一边打还一边恶狠狠地吼道:“好你个乌龟王八蛋,敢他妈的和我大哥顶嘴,是不是不想活了?”可怜的全宝君,眼镜早已经不知道被打飞到哪里去了,头发被扯得乱成了一团,脸上流满鲜血。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却没有人肯站出来伸张正义,全宝君的两位同事骑上摩托车溜走了。
开始的时候,全宝君还能听见妻子张治声嘶力竭的呼救以及围观人群不时发出的惊叫声,全宝君还能看见妻子披头散发的身影,渐渐的,便什么也看不到了,什以也听不到了,只能象拨榔鼓一样左歪一下,右倒一下,来承受左右两人的“铁拳”。
1998年5月16日21时50分
全宝君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已经体无完肤了。但是,李东林和马占民并没有停止他们的毒打,而是越来越猖狂,越来越狠毒。正在这时,全宝君忽然看见有两个人从人群中冲出,向他奔过来。他用力的喊道:“好人,救我!”这两个人冲到全宝君身边,并没有去救全宝君,而是飞起一脚,把全宝君踢回到李东林、马占民的跟前……
来的这两个人,一人名叫陈百奇,是呼兰县呼兰镇伟光村无业人员;另一个名叫王维柱,是呼兰县排水事业管理所的稽查队队长。二人均是李东林的“麻友”。今晚,这两个人路过这里,看到李东林和马占民在打人,便跑进来帮凶。
本能的求生欲望,促使全宝君跪地求饶。可是,这四名禽兽并没有住手……
1998年5月16日22时整
一直在一旁呼救的张治看到丈夫已经奄奄一息,就跪在李东林的面前,哭着哀求道:“大哥,行行好,放了我丈夫吧!我们赔钱……”
早已丧失了人性的暴徒们对张治的求饶丝毫不加理会,李东林一把甩开张治的手,咆哮道:“给钱也不行,我他妈还不要钱呢!”马占民也怒吼到:“滚开,臭娘们!”说完,一脚把张治踹到了一边。在张治求饶这个间隙里,稍微清醒了一下的全宝君,站起身来,向人群跑过去,可是,只跑了几步,便摔倒了,但是,他仍然顽强地坚持着,向着人群爬去,嘴里呜噜着:“救救我,救救我呀……!”
然而,围观的人虽然成百上千,却没有一个人伸出那只人性之手。
可能是打红了眼,也可能是觉得打了这么长时间全宝君居然还能爬,马占民一刀刺过去,刺在了全宝君的左臂上,全宝君痛得大叫一声,立刻血流如注。
丧心病狂的陈百奇、王维柱看到马占民动起了“家伙”,二人跑到路边废品收购站拾起了两个啤酒瓶子,又呼号着跑过来,砸向了全宝君的后脑……
1998年5月16日22时10分整
围观的人群已变成了黑鸦鸦的一片,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制止这场罪恶的行为,哪怕只是怒吼一声“住手!”的也没有,有的只是人们醉心的观赏和麻木的嬉笑。
随着两声啤酒瓶的爆裂声,全宝君趴在血泊中,再也不动了。
李东林一挥手,其余三个暴徒大摇大摆的就要溜走。此时,围观的几千人竟自动地向两侧闪出一条宽敞的通道,目送四个暴徒扬长而去。
没有谁过来看看全宝君到底怎样了,也没人过来帮张治一把,抱起她那可怜的丈夫,把他送到医院里去。更为可悲的是,成百上千的看客们竟没有一个人想到去公安机关报案。而呼兰县公安局就座落在这条大街上,离发案现场仅仅四十米!
1998年5月17日5时30分
李东林一行乘车行驶到了黑龙江省双城市北门外。这时,双城市的交警已开始上岗出勤了。
看到前面有交警拦车,李东林示意司机停车接受检查。司机停车摇开车窗,递出了证件,交警查看了一下,见手续齐全,就趴在车窗上随便问了一句:“去哪里呀?”马占民连忙回答:“去长春做生意。”交警刚要把这些证件还给司机,这时,马占民的手机响了,马占民打开,里面他的老婆不由分说声嘶力竭的哭着喊道:“人已被你们打死了,快跑吧……”
这句话恰好被那位警惕性极高的交警听到了,这三名穷凶极恶的暴徒,就这样被双城市警方当场抓获。很快,另一名案犯王维柱也落网了
后记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几名歹徒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个轰动一时的案子也彻底的结束了。但是,这个案子留给我们的思索实在是太深刻了。
“人们啊,你们为什么这样麻木不仁,这样令人心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