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宁
暑假里闲来无事，便决定出去锻炼一下自己，很快我就在晚报上见到了一则招聘广告：某集团公司招工作人员数名，专兼均可，待遇不菲云云。于是穿戴一新去那个公司总部报名。怀着异样新奇又不安的心情推开了经理室的门，经理竟是个女的，30岁左右，西服领带，白领丽人。坐下，经理开门见山先让我作自我介绍，然后问我希望从事哪方面的工作，要求多高的薪水，哪有随便挑捡岗位自定工资的，我便谦虚了两句。“你素质不错被录取了，祝贺你。不过，你还缺乏培训，这样吧，交10元钱，周六周日到这里来听培训课。”走出经理室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雾像雨又像风，迷迷糊糊看不清，求职就这样么，好象还缺点什么。
周六我准时报到，服务小姐把我领到一间大教室，培训尚未开始，我见座中多是长发飘飘衣着时髦的女孩子，只得与一位中年男子聊起来，他是某修理厂的，下岗后自己干，结果赔了只好出来谋职。这时，女经理一手端茶杯一手拿教材推门进来，她呷了口茶让我们坐得靠近些，然后站到桌子后面，双手撑桌，清清嗓子，讲起课来。听经理讲课才知道公司的任务是推销产品，不论你在什么岗位，每月都有一定数额的产品任务。完成了有提成有奖金，否则只给你部分提成，那么广告所说的上千月薪便成了水中月镜中花。这不是传销吗？听课者中有人嘀咕。女经理听见忙解释：这不是传销，是合法直销，它比传销有三大优势……
经理又帮我们分析市场，她突然问我：你告诉大家，全市有多少人。我脸一红摇摇头说不大清楚。她又问下一位，也不知道，一圈下来只有中年男子答错外其余都摇头不知。她只得提示一位小姐，你知道不知道全市人口有630万？小姐忙点头。那么你再告诉大家有多少能成为我们产品的用户，据你的估计？小姐皱皱眉说大约3万吧。经理笑笑不太满意问下一位。“10万”。“先生就这么没有信心？！”又有人报15万，30万，21万。轮到我脱口而：“100万。”经理喜形于色，大声叫好说，我们需要的就是这种勇气和自信。如果你连100万都不敢想，怎么会做得到呢。我心里暗笑：什么他妈的自信，纯粹瞎吹带胡诌。
讲来讲去，最后经理亮出底牌：为了激励各位工作人员的积极性，保证营销秩序，每位在试用期间必须预交1000元保证金，并自费购买三件产品。这样做也是为了工作需要，因为只有你自己买自己用，别人才相信，别人才会买才会用。我看见那中年男子伸伸舌头。
我也有种上当的感觉，便自盘算如何脱离这里，以免再听到什么掏钱的理由来。这时经理正启发大家：如果你走进一间装饰豪华的办公室，面对的是大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时，你想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呢？大家作深思状。我忙举起手，她示意我回答。我站起来：“经理，我想去洗手间。”屋里哄堂大笑。我也意识到误会了便解释，我说的是真的。笑声更厉害了。最后经理也笑着用家乡话同意了我的要求。临出门，中年男子也溜了出来。一出门，我俩便如多年好友般热烈讨论起来：要发财也容易，咱们也成立个公司，先招聘收报名费，然后讲课收培训费，再随便趸给他们些破烂玩意，收取高价风险金，你想现在下岗的那么多……
走出大厦，我长长舒了口气，和中年男子相视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