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三八节来临,我心中便暖暖的,似有一股激流在涌动
坐在阳台,眯缝起双眼,沐浴在春日的阳光里,不仅忆起去年“三八”妇女节的一幕来……我原以为凡是有心的丈夫都会紧紧抓住这一年里最关键的一天,表现表现自己:或买纪念品,或亲自下厨做一顿可口的晚餐,或陪妻子公园溜跶一圈,忆一忆当年的罗曼蒂克,或者……总之是别出心裁给妻子一个惊喜,一份愉悦。竭力给生活中增加些调味品,使忙碌了一年的妻子心理上得到些调适、安慰。这一天权且是个加油站吧,使容易满足的女人们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对公婆、对丈夫、对儿女更加尽心着力,更加起劲地奏响锅碗瓢盆交响曲。
可是我,一个为人妻、为人母极普通又极平常的女人,在内心深处也渴望着神圣的一天,也渴望着被丈夫重视,也渴望着被“哄一哄”。可我的这一天仍然是那么平淡,没劲,以至索然无味。于是一种很深很痛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女人可以忍受许多东西,但忍受不了被忽略……”这是千真万确的,唉!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回头望望正在做功课的女儿,母性又复苏了,总不能让女儿饿着肚子去上晚自习吧?于是,扯过一条无奈的围裙。
下班铃响了约十几分钟,耳听得隔壁邻居已欢天喜地的为主妇举杯。依然不见丈夫的身影,望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热气腾腾的菜肴,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两个女儿发邪火:我是你们一家的老妈子,佣人,就该我来忙活,你爸简直是没心没肝的木头人!他压根儿心里就没有我,一年到头我两点一线马不停蹄地忙,他好象是瞎子,看不见!唉,我的命好苦啊!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强忍住廉价的眼泪:“不是说女人要自尊、自立、自强么,没什么了不起!我自己的节日自己来张罗,自己来庆贺!”嗓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气。两个女儿不知所措,面面相视。
丈夫依然是我行我素,依然是下班铃响了半时有余,提了壶开水,踏着训练有素的老步点(曾在军队服役8年)进了家门。他脚还没有站稳,两个女儿冲父亲一齐开火:“你怎么才回家,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三八节么,丈夫一脸的不屑,哪你为什么不早点回家做饭,让妈妈歇歇,一点表示都没有。小女儿大着胆子嘟囔了一句。“温馨的家庭怎么充满火药味?”丈夫摇头晃脑,假装糊涂。他看着一桌子精心制作的菜肴,看着一脸愠色的我,看着女儿愤愤的目光,满不在乎地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你今天不准吃饭!”我冲上前大吼一声。我被他那大大咧咧的神情激怒了。一转身,又回到了我那小天地。打开窗,眺望那天边淡淡的一抹夕阳,让扑面而来的晚风吹落我心底的泪迹……“妈,过去吃饭吧。”大女儿忐忑不安地拉起我的手。“你们先吃吧,让我静一静。”女儿怏怏地走了。
突然,一双热乎乎地大手温柔地抚着我的肩头:“别生气了,是我大意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么?”我默默无语,“快过去吃饭吧,别让孩子迟到了。”丈夫轻轻拥着我,摇晃着,摇晃着,摇落了一身的疲惫,摇散了满天的乌云。憋气终于宣告失败! “把厨柜里那瓶葡萄酒拿来!我给你妈敬杯酒。”他大声指挥女儿。看着丈夫斟了满满一杯深红色的葡萄酒,双手递到我的面前,挤眉弄眼: “祝你节日快乐!”我不禁破涕为笑,一切不快都随之释然。小女儿在一旁拍手大笑:“女人真是好哄,一杯酒就打发了。”一句话,惹得大家哄笑起来,平自增加了节日的快乐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