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作人 宋登
6月29日一早,马伟力遵命来到宾馆,敲响了“黄先生”的房门。
“黄先生”打开门,见是姓马的,立即把他挡在门外,摆手道:“我和你之间没有交道可打,请回吧!”急得马伟力急忙伸手推着要关的房门,连声说:“实在对不起,对不起!现在全国都在严打,不能不小心点呀!”他把嘴凑近“黄先生”的耳朵,用更小的声音说:“这回绝不哄你,和你商量个真货!”
“黄先生”松开门把手,余气未消地转身坐进沙发,冷冰冰地翘起二郎腿,自顾自地用镀金气体打火机点燃了一支三五烟,一声不吭。马伟力赶忙坐到另一个沙发上,神神秘秘地说:“我今天专门来告诉您,我手中有一幅壁画,是真的!”
“黄先生”连眼皮也不抬,淡淡地说:“画?”
“什么画?吴道子的?唐伯虎的?任伯年的?”这一连串名字马伟力听也没听说过,不禁为自己的浅薄感到惭愧。连忙说明:“是一幅壁画,唐朝的,是唐太宗的什么婆娘。”
“唔,是泥巴上画的那种?我不要!没法带。”“黄先生”干脆地回绝,态度十分冷淡。
马伟力这下急了,结结巴巴地解释:“是个宝贝呢!都一两千年了。薄薄地两块,已经弄好了,装在镜框里,好带得很。”
“唔。”“黄先生”好像听明白了。接着镜片后的眼睛又起了疑惑:“什么两块?到底是一幅还是两幅?怎么颠三倒四的!”
“嗨嗨!你听我慢慢说……”马伟力谄媚地笑笑,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上急出的汗。
“黄先生”起身去打开了窗式空调,叮嘱道:“你小声点,说清楚。”乘这机会,马伟力迅速扫视了一眼室内,见墙角地毯上立着的一个高级皮箱上挂着一个香港航空公司的标签。
马伟力鼓动唇舌,费了好大力气,才使这位“黄先生”对壁画发生了兴趣。继而,兴趣越来越浓。话题自然转到了最关键的一点:价钱。
马伟力按肖战预先商量好的口径,要价20万,准备让对方拦腰砍一刀。没想到“黄先生”爽快地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20万不高。”接着极为娴熟地用口算了一下美元的比价:“不过才两万四千美元嘛!如果能带回台湾,我起码可以卖到这个数!”他伸出了三个指头:“知道吗?30万美元,也就是246万元人民币。”
马伟力目瞪口呆了,他很感激“黄先生”的真诚与坦率,几乎要感激涕零了。
“不过”“黄先生”话头一转:“20万我也不能给你!你能负责我安全出境吗?我能相信你这个东西是真货吗?咱们说的这些都是空的,我连东西都没见,能谈什么价钱?”
马伟力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结结巴巴地自语:“那……当然,是得让你先看看货。”
“黄先生”不愧是商界老手,他解嘲道:“这样吧,你也说了,东西不是你的,我看你也做不了什么主。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你回去和货主商量一下,先拍一张照片让我看看。用傻瓜相机就可以,必须用带闪光灯的那种。保险点就多拍几张,不要到大照相馆去冲洗,不要惹什么麻烦……”
等马伟力点头哈腰、诚惶诚恐地出了门,晓进差一点笑出声来,他赶快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