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非
红袖添香夜读书，这境界知识分子们总是心驰神往。单身王老五以其作为追女人的动力，有妇之夫则痛感其为别人家的风景。但读书不能当饭吃，红袖们也不是下凡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添香，只是红袖们的小小手段，老公“金榜题名”，才是红袖们的终极目标。妻以夫贵，若能弄个一品诰命当当，则不枉了此身做女人一场。这不，三部京剧，至少出一个状元。可惜一千多年来，绍兴的状元红黄酒，虽说卖掉了几百万坛，但状元总超不过300个。
于是“红袖添香夜读书”，就有了一种“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的悲壮。若懂一点现代的概率学，书生们大概再也提不起精神来读书，不如省出钱来买六合彩，出人头地的机会还大一些，当然，如果真有“时空穿梭机”的话。
当今的男人是不会再看“四书”、“五经”了；就是想看，也买不到；就是买得到，也读不懂。街边小摊上多的是《炒股心法》、《怎样拍上司马屁》等现代工具书，不妨买上几本。拿这样的书回家，老婆脸色最差也是中性；弄不好，老婆暗地里窃喜你出息了。若你发了工资，胆敢买本诸如《后现代主义》之类的书回家，等着跪搓板吧！
“跪搓板”三个字不知怎么成了现代的流行词，不但同事朋友打趣聊天经常使用，还频频见于各种媒体，甚至能登上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的大雅之堂。其它类似的暖昧之词如“办公桌里的小金库”等出镜率也不低。只在几十年以前，根本就没有“小金库”这个词，意思最贴近的如“私房钱”，那也只是女人的专利。这或许可勉强解释为现今男子汉谦让、顾全大局的风度。可著名小品“打牌”中的一句“管上，女秘书”，真该让以董事长为首的千万男人无地自容了。联想到电视上频频露面的苁蓉酒、补肾药广告，电线杆上密密麻麻的小广告，不由得让人怀疑中国男人是否真的不行了。
以前有个笑话，说解放初，村里开大会，妇女主任鼓励贫苦的农妇发言诉苦。一个妇女勇敢地上台说：“解放前，他们男人把我们妇女当褥子垫。现在解放了，俺们妇女要把男人当被子盖！”笑话毛了点儿，但至少反映解放初期妇女的当家做主意识还不是很强。两千年的封建社会，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妇女挂在了社会食物链最末端。没成想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翻过来了！
也难怪，男足折腾十几年，教练炒掉不计其数，人民币花掉不知多少个亿，顶得上建几千个希望小学的数了，亿万富翁也出了好几十个，世界杯决赛圈连个边都沾不上。女足呢，轻轻松松就拿世界冠军、世界亚军。这叫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经济学上又说，供求关系是决定价格的重要因素。尤其是在这开放的社会里，你臭男人更不要太牛，急了红袖们就给老外添香去，有种，你倒是娶个鬼妹来我瞧瞧。
让男人可以自慰的是，体力，在这个已经机械化了电脑化了网络化了的世界里，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不信去翻翻《知识英雄》看照片，或者到北大清华转转，看能找着几个不戴眼镜的精英。生活里的博弈，还得靠智力取胜。智力哪里来的？天才论已没几个人信了，于是满世界都是胎教啊，幼儿英语啊，钢琴啊，私立学校啊，重点大学啊。多少钱，都肯掏。
不过弄来弄去，都是在孩子身上，现在是“子为母纲，妻为夫纲”。处在食物链的最末端，男人们读书的范围被严格的限制了。《白领菜谱》是可以看的，《短线高手》勉强认可，《办公室权术》也算通过。《围棋布局》就不行了，《天龙八部》全套近百元，更不能买，改天去借套盗版的。而《现代化陷阱》、《野兽之美》，想都甭想，小心搓板伺候。可怜的男人膝下黄金早已被老茧取代，跪着伸开双臂作泰坦尼克状，咏叹莎士比亚的名句：“永恒的女性，引导我们飞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