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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散文)

2023年10月07日

文/廖文

“的士”停在码头。在司机的指点下,我明白了要到江的对岸,就须在这儿过渡。

船票很便宜:每客5角。我翻遍全身,除了一叠百元面额的钞票外,再找不出一个零钞,于是向售票员递上那张百元钞票。结果那钱被她从售票窗里扔了出来:“拿散钱来,没得找!”

我如实禀告,她雷打不动。于是我只有自认倒霉,挨个去向买票的乘客们兑换。可接连问了一拨人,他们都无不面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神色,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偏偏这附近又没有一家商店,我随身带着两大箱行李,这可如何是好?

再向售票员解释,再看到了她的冷若冰霜。

总算有一个衣着笔挺的小伙子愿意为我兑换散钱了,可定睛一看,他递过来的钱里,50元面额的那钱居然是假币!见使诈露馅,那家伙赶紧开溜。

这时候我变得烦躁起来,准备把手中的那张钞票扔向售票员,而后赌气喊:“不用找!”

恰在这时,身旁有一个男人连声说:“来,我借给你,我借给你。”递给我5角钱的同时,在窗口买了票就走。

“喂——”我想喊住他。可他头也不回,匆匆地奔向了渡船。这是一个40来岁的男人,衣服上打着补丁,并沾着许多的尘土,看得出是靠卖苦力维持生计的那样一类人。

等我提了行李走下江堤时,渡船已鸣着汽笛向对岸驶去了。

我怅然若失。仓促间,我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相貌,甚至没对他说上一声“谢谢”。

这件小事就这样搁在了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时常在想,那天“借”我5角钱的为什么是这样一个生活本不宽裕的男子,而非那些衣着光鲜的男女?为什么他在给我钱的时候,不说是给,而要好听地说是“借”?5角钱,在我来说只是在电脑键盘上敲出几个汉字的报酬,于他而言,却可能要流上数十分钟的血汗啊!

我知道在这样一个人挤人的都市里,我要在人海里重逢这位汉子多半已不可能——这是多么遗憾的事情。我本应该对他说上一声“谢谢”的,该谢的不仅是他为我代付了船票钱,更应该谢的,是他令我更透彻地认识了生活,并悟出了更多的做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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