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保纲
平生最爱做两件事:饮酒与读书。饮酒不一定求醉,找到感觉就行;读书不一定求多,读得进去则可。
我爱在半醉半醒时看书,感觉虽飘乎不定,却也有一份独特的意境,思绪亦如蝶儿一样,会张开灵动的翅膀带你飞至未知的空间,于是足不出户便可饱览古今钟情万里之绮绣了。我在李白、杜甫的身后寻觅,在王勃、苏轼的吟诵里屏息,我在一位位圣贤的妙思哲喻里凝眸……顿时,灵魂的天地也为之开阔许多。
平素里,最爱细水常流般的小酌。常常于夏夜,一人、一桌、一椅,几杯薄酒、几本闲书、几份雅趣,有清风抚我兮,有华月濯我兮,酒平常,心情却极佳。或在寒冬腊月,温老酒一壶,置火锅一只,举杯邀影,捧书入定,轻轻地抿几口酒,翻几页书,那酒的暖意便柔柔地蔓及全身,那书的墨香也阵阵袭来……于平平淡淡中获取一份怡然,确也是一种难得的生活乐趣。
读书与饮酒一样,都需要有好的环境和心情。处于喧嚣或烦闷中,酒难以下咽,书难以人眼。只有无琐碎事扰心,无嘈杂声乱耳,静心地去品酒、读书方才会沉醉其中。好的书往往是动人心扉的,缕缕微妙的感觉细若游丝地从心头轻轻滑过,有些许不经意的却是真切的触动。让你忘了眼前的世界,心中盈动的全是主人公的情绪,为之不幸而浩然慨叹,为之苦尽甘来而如释重负。直到读罢合卷,方才恍如梦醒,但那感觉却是畅然的,一如沐浴后的按摩,疲劳尽消,舒服爽快。
饮酒品出的是人生的滋味,而读书收获的乃是不同的生活感受,因此想到两者也是有共性的。好书如同好酒,须细品慢咂方能体会其中滋味;好酒如同好书,经历的时间越长,其芳香才越持久、迷人。酒喝得多了才知道什么是好酒,书读得厚了才能辨别书的好坏。
抛却任何功利思想而言,饮酒是一种情趣,读书则是一种乐趣。于是,我醉观秋月,痴读诗书,便能感受“我持花瓢坐巴丘,酌饮四壁以散愁”的自在闲适,体会“斗屋风清槐影高,白头联生讲离骚”的轻松惬意。在滚滚红尘中,能自由自在地饮酒、读书,不也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