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军生
已过古稀之年的母亲，一生内向言语少，自从父亲“走”后，母亲的话更少，甚至到了足不出户的地步。
作为子女为照顾母亲，经常回家接母亲到自己的小家去住，劝母亲到处走走，散散步，锻炼身体，与其他离退休老人聊聊天什么的，可改观不大，这样持续了几年。
年初，我将母亲接到我自己的小家，与我妻子孩子住在一起。两月后的一天，母亲突然对我说准备回去。我心想，住得好好的，干嘛要回去？是不是母亲遇到不顺心的事或我爱人语言不恭惹恼了母亲？还是孩子调皮惹母亲不高兴？母亲看出了我的心思说：“这次到你家住，很有益处，听到看到不少老年人的事，人退休了，身子不能退休，跳舞做健美打太极拳聊天，只是老年人锻炼的一种方式，我想其他方式同样可以达到锻炼解闷的目的。”母亲说走就走，我表示准备请假去送，被谢绝了。
“其他方式也可达到锻炼的目的。”是什么方式，我不清楚。三个月后，我回家探母亲，房子锁着，家中无人，到左右邻居处打听，方知母亲与一进城卖面皮的姑娘在一起合租了一个饮食摊，母亲卖稀粥、姑娘卖面皮，相互配合，干得很有起色。
钱对母亲来说不成问题，离休后，每月还能定期拿到700多元养老金。我们子女还时常接济她，母亲不缺钱花，干吗还要租摊位熬粥？带着疑虑，我找到饮食摊点，一眼便看到花白头发的母亲正吃力弯腰为食客盛粥，一位普通话说的不太标准的姑娘边调面皮，边招呼着食客。我走到摊前，母亲迎上来问我是否要粥。一看是我才问我：“等急了吧？”我把母亲拉到一边说：“妈，您老是不是缺钱花，恁大年龄还出来摆摊？”母亲却笑着说：“记得吗？我从你那走时说过，锻炼解闷不只有一种方式，有多种方式可以选择。你们住的离我都远，回一趟家不容易，现在交通事故又多。我平时一个人，没有个人说活，卖粥不是我的本意，主要是早起卖粥，和食客们说说话，问个好，人不寂寞。熬粥卖粥顺便也达到了锻炼解闷的目的，不是么？”说完，母亲到摊前给姑娘交待了几句，就随我回家了。
回到家，母亲神秘地告诉我：“卖粥不光为锻炼解闷说说话，主要听到你厂效益不好，离退休职工有段日子没发养老金了，看到小玉（我爱人小名）整天在家陪我，我清楚小玉已下岗了。让她回家帮我吧，年青人整天呆在家里，会闷出病的。”
母亲，多么好的亲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