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2日南非大选之后,南非总统曼德拉快乐退休。“当然了,”曼德拉幽默地说,“如果国家需要的话,我还会为这个可爱的国家服务的。”
曼德拉最近在接受南非国家电视台记者采访时说:“我有26个孙子,并且还有了三个曾孙了。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好好帮助他们规划一下未来了。我现在的妻子非常地温柔,善解人意。我现在终于可以带着她参加各种社会活动,而不担心被公务干扰了。”
在中国、俄罗斯、巴基斯坦进行最后一次国事访问的曼德拉满怀深情地说:“我将永远是一名忠实自律的南非国大党党员和南非的爱国者。只要国家需要我干重要的事,我一定把任何其它的事都放在一边,尽全力做好国家的事。”
曼德拉已把南非的重担交给姆贝基。他和他的接班人最关心的还是南非的种族团结。他在接见当年曾经在监狱里关押他的白人看守时说,他希望南非的白人应该留在南非国内,拿出他们的爱国热情与黑人一起治理这个国家,而不要移民海外一走了之。
曼德拉坦言说,他领导的南非国大党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就组成了政府,所以当然也犯下不少的错误,但总体来说比300年来欧洲殖民者建立的白人政府都要出色。曼德拉总结自己的一生时说,他这一生取得的成就并不是个人的素质,而是因为他是南非国大党中的一员。曼德拉最后说:“我要把我自己留待公众和历史去评论,我想看南非人民将怎么记着我,他们是否仅仅因为我是一个老人而尊重我。但我希望自己能作为为南非做出贡献的全社会中的普通一员受到尊敬。”
当然了,曼德拉到底能不能真正退休还得看姆贝基新政府的表现了。曼德拉在3月份告别议会的发言中说:“我们已经为南非未来更美好的生活奠定了基础,几年来许多过去不可思议的事情变成了令我们感到骄傲的现实。”虽说曼德拉将与国会两院490名议员们一起退休,但姆贝基总统已经明确表示,曼德拉将继续影响着南非的未来。他说:“有了你,我们最近最亮的明星指路,我们将不会迷失前进的方向。”
退休后要回老家
结束最后任期之后的曼德拉将回到生他长他的老家库奴村。届时,他将把自己的家安在1990年他获释后在村里修建的一幢房子里。
跟别的南非领导人在自己家乡修建的高楼大厦不同的是,曼德拉的这幢房子是他坐了整整27年的罗本岛牢房的复制品!曼德拉在他的自传中透露了他为什么要仿制那间牢房的原因:80年代末期,南非种族隔离政府的领导人正是在那间监狱里与他秘密协商结束南非白人统治的。在1990年2月11日,曼德拉最终获释前的最后几个月就是在罗本岛的这间牢房里度过的。曼德拉在他的回忆录中充满感情地写道:“那间牢房是我监狱生涯中呆过的最舒服的一间,我非常地喜欢它。我对那间牢房的各个方位如此地熟悉,以致于深夜不用开灯就能摸到厨房。”库奴村的这幢意味深长的一幢红砖房子跟曼德拉本人一样非常质朴。
曼德拉之所以把退休后的居所定在库奴村还因为那里生活着他的许多亲人。曼德拉的同父异母的姐姐纳萨姆巴和侄儿都住在这个村子里。曼德拉侄儿的灰色砖瓦房与曼德拉的房子就隔着一条马路。不过,这个村里其它的人几乎没有谁还记得这位80岁总统的成长岁月了,就连曼德拉的姐姐纳萨姆巴也记不得总统的少年轶事了,因为她从小就没有跟曼德拉住在一起。
库奴村所在的地区是南非有名的贫困山区:这里的失业率高达50%,远远超过了南非全国30%的平均失业率。这里的孩子因为没有鞋子穿而终年光着脚丫子;这里的人大多身上套着的也就是露出线头的破衣烂衫;这里的土坯垒起的房子摇摇欲坠;土地因为过度的垦殖而再也长不出什么;村子的土路上人畜遗屎遍地。那么,退休的总统究竟为什么要选一个条件如此之差的村子定居呢?原来,曼德拉1990年获释后曾经回到家乡一回,这里的贫困让他的心灵感到了震憾。曼德拉说:“虽说老家人的亲情唤起了我童年的记忆,但这里的村子却显得比原先更穷了。”曼德拉当选南非总统后,库奴村的居民们第一次享受到了自来水、电和电话。
曼德拉59岁的侄儿现在正在照料曼德拉的房子。这位看上去几乎跟曼德拉一样老的农民感慨地说:“我们都为曼德拉感到骄傲。当他被关在监狱里的时候,我觉得很难过;当他被放出来后,我给一贫如洗的他送去了一头奶牛。他这回再回来的话,我就可以送他一群羊了。”
更重要的是,退休后的曼德拉可以在这块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上慢慢地回味当年的生活了。曼德拉是1918年7月18日出生在库奴村稍南一点的米佐村。他的父亲加德纳·亨利·穆法卡耶斯瓦是那个村的村长。然而,就在曼德拉出生后没多久,他的父亲因为与白人发生冲突而被革了职,随后他的母亲就带着曼德拉搬到了库奴村居住。曼德拉的父母去世后都葬在库奴村。直到1998年,曼德拉才有机会重新为父母竖起新的墓碑。曼德拉说,他童年最美好的时光是跟村里的孩子打架玩耍、看牛放羊以及在只有一间房子里上学。也正是在这所只有一间房子的学校里,他的老师给他取了个英文名“尼尔逊”,取代了原来的非洲名字“罗里哈拉”。
26岁的电工布鲁安特·曼德拉是当地难得几个有工作的人。他对自己同村同族的曼德拉总统怀有一种复杂的感情:“在他坐牢的那些年月里,我们出去找工作的时候,只要一看到我们姓曼德拉,这事就算泡汤了;当他当选了总统以后,姓曼德拉这个姓的人总算在外出找工作时不会再受歧视了。”鲁安特倒没有半点的政治野心,他坚信库奴村不可能再出一个曼德拉。鲁安特说:“曼德拉总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例子。”
不过,曼德拉23岁的曾侄子帕姆兰·麦克塞比斯纳倒是跟曼德拉有几分相似之处。这位青年现在是南非国大党当地的领导。出租汽车出身的帕姆兰骄傲地说:“我们天生就是南非国大党。”
父老乡亲希望曼德拉发挥余热
今天,当地政府打算在曼德拉就读学校的原址上修建一家纪念曼德拉早年生活的纪念馆和一家接待游客的旅馆。“库奴综合发展计划”负责人诺库佐拉·泰塔尼说,她希望落叶归根的曼德拉能带来丰富的旅馆财源,从而解决一部分当地人的就业问题。库佐拉说:“我们现在每天面临的问题就是没有工作。如果曼德拉退休后哪怕能经常到库奴村小住,那也会招来很多的游客,从而创造不少的工作机会。”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库奴综合发展计划”还将借着曼德拉退休回家的“东风”训练当地人当导游,教村里的农民现代化的耕作方法,制造皮革的工艺,并且打算开始兴建一家养猪场和一家砖厂。库奴的房地产商幸巴说:“曼德拉是一个喜欢参予事务的人,所以他退休后肯定有更多的时间来考虑当地的利益。”库奴村的父老乡亲们甚至打算让他当“汤姆布族”的头领。
当然了,曼德拉在约翰内斯堡还拥有自己的住房,他可以在那里与孙子们共享受天伦之乐。曼德拉的助手们透露说,库奴的房子也许只能是退休总统的度假地。最近,曼德拉总统终于亲自发话了,他透露说:“我退休后的大部分时间,特别是在孩子们上学期间会呆在约翰内斯堡,但我肯定还会经常到我自己的老家库奴和妻子的老家。我想回老家看那里的山山水水和村庄,因为我是长到23岁后才进到城市的。那里的每一片草叶,每一滴水都能勾起我的思念。”曼德拉还打算在开普敦买一幢房子,因为他的工作生涯里,大部分的关系就是在开普敦建立起来的,他不想因为退休就失去跟老朋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