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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恋(小说)

2023年10月07日

文/马福林

他知道她有男朋友且感情笃深,但他还是娶了她。

他爸是局长,她爸在他爸手下当科长。她爸谨小慎微,胆小怕事,得知局长的公子看上女儿时,噤若寒蝉,他怕女儿不同意,不好向局长交差,往后影响前程。

“你真糊涂,不知道我已经有了男朋友!”女儿说。

他几次向女儿提起,都被女儿拒绝。他不灰心,一而再,再而三,声泪俱下向女儿道苦衷,说他在局长手下干工作多么多么的不容易,为了他,只好委屈女儿了。女儿除了流泪,就是不开口。不得已,他只好使出最后一招,给女儿下了跪。女儿流着泪出了门,从此男朋友再没闪面。

他娶她时很气魄,豪华小车一长溜,许多头头脑脑都来贺喜。她出奇的平静,雕塑一般,从她脸上看不出是喜还是忧。婚后他对好百般呵护,她对他也是百依百顺,生活平静得似一潭水,他总觉得生活里少了点什么,却又想不出缺了啥。

生活本来是很平静的。一次,他偶尔听人说妻有相好,他甚是惊诧,暗暗观察了好久,觉得妻不像是那样的人。妻平时极少外出,没有与他人接触的机会,看不出一点有外遇的迹象,但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那天晚上他搂着她问:“你真的有相好吗?”她异常平静地看着他问:“你说呢?”“我不信。”他看着她说。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从此她便郁郁寡欢,后来患了不治之症,弥留之际,她告诉他,他听到的传言是真的,但没有告诉他是谁。再要问时,她说这不重要,她就要走了,她说她的命苦。他就有些不解,他家的生活水平比常人要高出一大截,他没有办不成的事,他想要天上的星星,都会有人替他摘下来,她还有啥不满足的?

她的葬礼和她的婚礼一样隆重。他很悲痛,尽管她对他不贞,但毕竟与他共同生活了几年,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她是那样的漂亮出众。他很想知道与妻子有染的那位神秘人物,他揣测那人就在他的周围,能沾上边的他都想到了,似乎都像,似乎又都不像,他陷入深深的困惑中。

妻子病逝后,亲朋好友,父亲的同事下属,能与局长沾边的该来的和不该来的人都来吊唁,他想从泪水朦胧的眼里发现点什么,但整个吊唁过程中他没看出半点端倪。他敢肯定,那位神秘的人物就在追悼会的队伍中,但那一张张悲伤的脸,除了悲哀,还是悲哀,他看不出什么。和遗体告别时,有个年轻人突然瘫倒在她的遗体旁,众人手忙脚乱地扶起来,竟是邻居罗虎。罗虎平时极少涉足他家,他干啥工作父亲干啥工作他从没问过,偶尔在楼道撞车,相互也只淡淡地打个招呼。只是妻子病重期间他常来看她,他当时除了感动,从来没有把他同妻子联系在一起。

他后来再未婚娶,据说罗虎也一直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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