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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情

2023年10月27日

文/田信军

1972年仲秋,我们三个下乡插队的小知青,由于口中长时间沾不到肉腥味儿,嘴馋得不行。有一天,我们让猎户牙子设法为我们弄只野兔吃。牙子年轻,人也豪爽,说声行,就把我们领到了村子北边的一个偏僻山谷里。

山谷中草很深,我们走得很吃力,并不时把目光瞄向远处,看周围空旷地带有没有野兔出没。正行间,忽然同伴阿明惊叫起来:“咦?哪儿咋有两只狼狗!”

我们顺着阿明手指的方向看去。呀!不远处的溪水边,当真有两只狗样的东西正在大模大样地喝水。

“都站着别动。”牙子说,“那是两只狼!”遂将一颗弹丸放人枪筒,只听“砰”地一声,一只大灰狼应声倒地,另一只灰狼听到枪响,惊得猛的一跃,遂慌忙掉头,钻进草丛逃走了。

兴高采烈的我们,脱鞋趟过小溪,托起刚刚毙命的大灰狼,用棍子抬着,一路唱着往回走。

那时候,我们三个知青住在村边的乡场上的屋中。我们把灰狼皮剥下来。我们把狼皮平摊在乡场中央,用钉子钉在地面上。

是夜没有月亮,我们把电灯拉到场屋门里,就着电灯光亮,一伙知青连同闻讯赶来的一些村民一起,围成几个小圆圈,大块吃狼肉,大碗喝烧酒,觥筹交错,嘻笑喧哗,直至更深夜静,方才散去。

牙子没有走,和我们一起挤睡在场屋里。酒饱饭足的我们很快进入梦乡。突然一声嚎叫,打破沉寂,嚎叫声自远而近迅速逼近乡场,惨凄凄犹如人的哀号,我们被惊醒了,惊觉到事情有点不妙,全都毛骨悚然地从床上坐起。临窗张望,星光下依稀可见一只野狼在屋前的乡场上来回打转,时而仰天长啸;时而呜呜低吼着用前爪“唰唰”地刨着地面;时而围着钉在乡场上的狼皮兜圈子,并不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号。那冒着火星的绿荧荧的眼睛,像是充满着愤恨和幽怨。此时的我们,身已缩成一团。

猎枪被牙子放在家里了,我们不能出屋也不敢出屋,只能瞧着那只野狼在乡场上闹腾。直到东方渐渐有了亮色,那野狼才呜呜哀嚎着离去。

翌日起床后,我们不约而同地来到大灰狼闹过的地方观看。只见地面上布满了利爪刨下的土坑,钉着的狼皮亦有几处被蹭过的痕迹。目睹着这幅景象,大伙儿默然无语,整整一个早晨都很少有人说话。

早饭后,狼皮不见了,是牙子把它卷起来,远远埋在了山凹里。从此,他永远告别了那支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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