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冰川
50年来，韩国诺关里的村民们为了讨还天理公道从来就没有放弃过鸣冤叫屈，但韩国和美国政府一直断然否认村民们的指控，拒绝村民们提出的赔偿和建立纪念碑的请求。然而，就在朝鲜战争50周年到来之际，美联社记者却引爆了一枚威力惊人的“原子弹”——首次披露了美国大兵1950年7月26日在距离汉城200多里外的诺关里村故意屠杀400多名手无寸铁韩国村民的惊人暴行！参加这场大屠杀的美国士兵也第一次承认了这一堪称朝鲜战争最大的秘密的真相！迫于公众和舆论的巨大压力，美国国防部长科恩紧急下令美国陆军对这一屠村血案进行全面调查。最近，韩国民众又掀起抗议潮，向美国政府讨“说法”使诺关里村血案又成了世人注目的焦点。
刽子手自白：“我用机枪扫射了手无寸铁的朝鲜平民”
68岁的退伍老兵爱德华·戴利如今在田纳西州的克拉克斯维尔过着平静安逸的田园生活，然而，当这位19岁时作为一名列兵被派到朝鲜战场，又在战争中被提升为准尉的老兵一提到诺关里的屠杀事件，他仍然很难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自觉不说出真像就会羞愧到下辈子的戴利向记者乔治·维斯蒂卡透露了深藏在他记忆深处的最血腥的一天：
在我1950年7月踏上朝鲜半岛之前，我就听说过许多关于我们的部队在朝鲜战场上损失如何如何惨重的消息，所以，当我们乘船前往朝鲜半岛的时候，大家的情绪既激动又紧张。不过，当时官兵们都相当自信，以为光凭我们这支饮誉世界的“王牌师”—美国陆军第7骑兵师就能在60天内彻底打败朝鲜人民军，然后回到日本过上舒舒服服老爷般的占领军生活。我们都错了，到朝鲜后没几天，我们就意识到在运输船上的那番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我们先是在目的地的港口外海的运输船上呆了整整三天，等着台风过去后才能靠岸。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把所有的道路都变成了泥淖，部队和装备行进得非常艰难。
7月21日，我们下船后立即乘上了开往距离前线只有几里地的黄海道的列车。我记得车厢里的气氛变得非常压抑，几天前的满怀豪情和兴奋劲都被抛到九宵云外去了。我们中谁也没有参加过这种真正的作战，训练也非常有限，可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得面对着真枪实弹和陌生的敌人了。我们个个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们在距离黄海道不远的地方下了火车，并且就地开始挖掘工事。7月26日午夜刚过，我们突然接到撤退的命令，因为第8骑兵团刚刚突出敌人的重围，现在正大踏步往后撤退哩，我们得赶紧给如山倒一般的败兵和逃难的老百姓让路，当我们准备开跋时才发现已经太晚了：成千上万的难民正朝南方涌去，他们和美国大兵、军用卡车、拖拉机和其它重型装备夹杂在一起，所有的道路都乱成一团粥，根本动弹不得。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朝鲜人，我们突然间觉得非常恐惧，因为刚刚接到情报说，朝鲜人民军常常穿着朝鲜农民传统的白衬衣，混在难民中向美军发动突然袭击！天哪，我们现在怎么才能分得出谁是人民军，谁是老百姓呢？公路上、稻田里到处是乱哄哄的人流，我们不知道敌人究竟在哪里。
当朝鲜人民军的两辆坦克已经出现在我们附近的消息传来时，我们顿时更加觉得慌乱。美国空军的战斗机大概是为了寻打敌方的坦克，开始呼啸着进行超低空飞行，试图把老百姓赶到一边去。就在这时，我们阵地的前方、右侧和后方突然响起了步枪声！刹那间，绝大多数来自诺关里的朝鲜村民顿时惊慌失措，四散乱跑起来，他们拼命想躲开四处扫射的美国飞机，其中200多名妇女和孩子躲在一处水泥铁路桥下，我们的部队也开始再次撤退，并且在铁路桥不远的地方构筑阵地。
我们接到命令在铁路桥的两边设立机枪阵地，严防敌方的侦察兵混在难民中逃过这座铁路桥。我在桥的西边开阔地架起了那挺‘勃朗宁’30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另一挺重机枪则架在东头。夜幕降临的时候，开始有人向我们打冷枪。这时，连里的通讯员跑过来命令我们说：‘立即干掉桥下所有的人！’我冲着他大声喝问道：‘谁让你下的这道命令？’他回答说，这是第7骑兵团第2营营长的命令。我立即调整机枪的准星，开始向桥下那群难民的头顶开枪。听到枪声后，那些妇女和孩子全都趴倒在地。我当然知道他们是一群妇女和孩子，但我也认为敌军一定也混在中间。再说了，当长官在战场上下令开枪射击时，你无权不遵守命令呀！
我闭上眼睛，开始向桥下的人群开起枪来。整整30分钟，在机枪的狂射声中，我仍能听到妇女和孩子们恐惧的尖叫声和痛苦、害怕的哭喊声，他们垂死挣扎的哭叫声充沛着铁路桥涵道，真是太让人恐惧了！后来，我们的一些战友还下去看究竟还有没有人活着，但我没敢去。
幸存者和后人的愤怒：“美国大兵为什么要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
直到今天，每当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戴利还能听到那些妇女、孩子的尖叫声。他说：“我不停地向上帝忏悔，试图忘记这一切，但梦魇和痛苦的回忆怎么也无法抹去。我们部队的一些人后来不时地会提及这起血案，但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真相大白于天下。我们不愿意让人们把我们当成是屠杀妇孺的刽子手。然而，战争就是地狱，在战争中，受到最大伤害的往往是无辜的人们。”和戴利一样，越来越多的朝鲜战争老兵披露美军在战争中的暴行：1950年8月3日，美军指挥官不顾桥上仍有大批的难民而下令炸毁韩国洛东江上的两座大桥，结果造成大量的朝鲜平民死亡。
62岁的韩国朱沟里农民崔古和是那场大屠杀中20多名幸存者之一。他说：“我永远忘不了那最最血腥的一天。那是1950年7月26日，我当时才13岁。我的爸爸、妈妈、妹妹和我以及其它500多位难民一起沿着诺关里附近的一条铁路向南跑，美国大兵就跟在我们后面。突然间，美国战斗机开始朝我们射击，并且投炸弹。
几分钟后，整个世界变成了魔狱，血肉横飞，尸横遍野，大约有100多人当场遇难，另外100多人逃到了附近的山中。美国大兵命令我们全部躲藏到铁路桥下两条10米长的涵洞内。大约有300多难民在那里呆了好几个小时，想在美国机枪的眼皮下离开根本不可能。午后，附近工事里的美国大兵开枪打死了好几个想逃出涵洞的难民。
当天黑的时候，美国大兵打开探照灯，然后就开始冲着人群疯狂扫射。大约100多跑得快的难民，其中包括我的爸爸都捡了一条命，但绝大多数的妇女和孩子都动弹不得。美国大兵的屠杀断断续续地进行了三天三夜，涵洞里的尸体从外向内开始堆积起来。幸存者们都躲在尸体堆的后面，担心子弹打中我们。我当时想，我这回一定是死定了。
我的妈妈是在第二天晚上被打死的。当时，她把我和妹妹紧紧地抱着怀里，用自己的胸膛去挡住美国刽子手的子弹。她被四枚分别击中头部和背上的子弹打死了。我和我妹妹只能坐以待毙。这期间，我们什么吃得也没有，只能喝附近小水沟里的血水。三天后，当美国大兵撤走时，涵洞里只有20多个活人。
直到现在，我仍天天做那个夜晚的恶梦，耳边不时回响起妈妈最后的尖叫声。直到现在我仍不明白，美国大兵为什么要杀死数百名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前不久，当诺关里大屠杀惨案的真象被韩国媒体广泛报道之后，韩国最大的学生组织当天在汉城发起一场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示威者高举着各种各样的标语和旗帜，其中一条标语上写着：美国人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我们要求美军立即撤出韩国！游行示威的人群浩浩荡荡地来到汉城的美军基地前，把“阻止美国犯罪！”之类的标语和大型横幅挂在汉城美军基地外的铁丝网上。学生们要求美国和韩国政府严厉处罚杀害韩国平民百姓的刽子手。
对于美国政府来说，朝鲜战争50周年纪念日因为“诺关里屠杀事件”的曝光而变得更加黯淡起来。美国的法律专家称，在战争期间下达向平民开枪的命令是犯罪行为，不论是下令者还是执行者都应该被送上法庭接受审判。不过，美国国防部需要调查的问题真是太多了：究意是哪一位军官下达了对手无寸铁的朝鲜平民百姓的绝杀命令？几百名的朝鲜平民是否对美军形成任何的威胁？美国国防部究竟有多高级别的官员了解这一惨案内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