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一天下午,我到马工长家串门,没想到他正在挨马嫂子的训。
气头上的马嫂子给我倒了茶,接着训老马:都九点多了才回家,上的什么班?说了你半天,一声不吭,真气死人了!
老马憨笑着给我添了水。我轻声问老马咋回事,老马说:“临下班处理了一辆关门车,干完快九点了。”
“每次回家晚你都有理由,列检离了你,火车都开不走了。”
老马还是憨笑着。我向马嫂子解释:老马技术好,又是工长,有些活离了他不行。
“工长是多大的官,起早贪黑的,还不如工人自在。就说去年冬天一次吧,早上六点多就出去上班,搅得俺娘俩星期天的觉都没睡好。”
这一下老马有理了。“起那么早还不是你叫的,你说雾太大,早点走安全,还让我叫张伟一起走”
“我的话真管用?去年儿子过生日,说好晚上带他去玩,谁知你去小站解封,第二天才回家,害得我给儿子赔了一晚上好话”。
“咱们是半军事化嘛。”
“好了, 别吵了,老爸今天回家算是早的。今天我过生日,小卿叔叔也在,大家高兴,罚老爸三杯酒,算是去年的补偿”。老马的儿子——马涛下了命令。
喝了小马涛的生日酒,离开了老马的家。途中,我想:老马咋会是“妻管严”?再想到老马检车20年无责任事故,三次被评为铁道部标准化检车员,我茅塞顿开。 ■卿利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