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鲁民
列车在凛冽的寒风中停靠在太行山脚下一个不知名的小站上，随着车窗被打开冷风夹杂着叫卖声喧嚣而来。昏暗的灯光下，几双冻得红肿而皴裂的小手捧着一把把黄橙橙的山梨在第一时间同时伸到人们面前。
老母亲从似睡非睡中醒来，看了看小手中的山梨对我说：“买点儿你也尝尝，比城里的梨好吃多了，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味。”同座的人们听了不由自主地涌到窗前争着讨价还价起来。城里人能说会道颇有心计，很快就把一元一袋的价格斩杀到一元五袋。消息登时在半个车厢爆炸开来，人们象蚊子似地蜂拥而至，把车窗挤得结结实实。
“手套！”我禁不住大叫一声。
忙乱之中不知哪个人把母亲的一只羊绒手套挤到了车窗外面。这时列车已经开动，靠近车窗的几个人不由得一起把头伸向窗外。
“找不上来了。”
老母亲说着抬眼向站台上望了一眼，然后急切地把另一只手套向车窗外面小心地扔去。
“你……”我不知说什么才好。
老母亲慈祥地笑笑，轻松地说道：“凑成一对儿，不管那个孩子拾了去，才能用得上。”
周围的人们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呆坐在那里出神。也许他们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也许他们想起了所有的孩子。
此时此刻我为我的母亲感到骄傲。母亲啊母亲，您是天下每一个孩子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