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瑞卿
几天前的一个上午，我匆忙赶到小寨，想给孩子在假期找个家教，补习一下平日英语的薄弱。十字路口西南隅已经坐满了一排男男女女的大学生，少说也有三、四十人。每人前面放置一块自制的字牌，上面写着“家教”两个大字，旁边还缀着自己擅长的科目。我挨个打量着每张陌生的面孔，想找一个符合主观愿望，知识渊博的学者。
“阿姨，找家教吗？”一个男孩骑着山地单车，从我的身后出现。我点了下头，“是的。”“你看我可以吗？”他毛遂自荐，希望被我的视线选中，我仔细看了他一番。小分头，尖声细气，有点公子哥的派头。“我会英语、数学、物理、计算机。”滔滔不绝如数家珍。我感谢他的诚意，感觉他的举止并不完美，就借故推辞，友好地与他分手。
我又一次重新浏览家教行列，希冀能找到一个专业对口的稳重姑娘。终于在队伍末梢，发现了目标。一个白白净净，戴着一付白边眼镜，很斯文的女孩席地而坐。“喂，姑娘，大几的？”我走上前去，开始询问她的情况。“大三”，她站了起来，很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她是师大的学生，英语专业，家在陕北高原。言谈中，我感到她口齿伶俐，吐字清晰，印象极佳。决定第二天试讲一次，如果效果不错，答应用她。
次日一大早，汽车站来来往的乘客很多，在约定的地点，九点钟我准时接她。实际上，她八点四十提前到了。从师大到我家至少有十站汽车路。她七点多出门，还要倒一次车，却超前于我，很守信用。把她带到家中，她已大汗淋漓。“远吗？”我为她倒了杯水。“还可以，只要有一份家教做，我就心满意足了。”“假期没回成家？”“没有。”她默默地垂下了头，停留片刻，又猛地抬了起来。”我很想回家，也想念我的弟弟。”她有些悲伤。“弟弟爱踢足球，家里穷，没钱买，妈妈给她用破布缠了一个足球。今年他考上了县城重点高中，来信说让我做为奖励为他买一只真正的足球送给他。”她声音有些呜咽。“所以，趁暑假，我一定要打工，满足弟弟的愿望。”我仿佛又一次将她看清，被她沉重的心情渲染。表示同意用她做家教，尽管她还没开始讲课。
生活强烈的反差，让我产生了一种触动，并不是出于可怜和同情我接纳了她，而是她能传递一种艰苦环境成长的向上精神。这正是我要觅寻永远根植于孩子心田珍贵的知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