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教师节期间,几位大学时的同学聚在一起,我们同毕业于师范院校,他们都当了教师,而我却进了一家国企的厂报编辑部。
在闲聊之中,我的师兄妹们不无骄傲地谈起他们整治学生的一些“高招”。一位师兄说他让那些调皮而又不听训导的学生头顶着教室后面的墙站着,在头和墙中间夹一张纸,不许纸掉下来。我的另一位师兄的方法则更是“高明”。他让学生端一盆水站着,盆底下穿个小眼,让盆里的水必须流到下面的桶里,以免学生端水时胳膊打弯。看来,师兄们为了体罚学生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呀!看着我的师兄妹们那高涨的情绪以及为得到一治学生之奇招而欣喜若狂的样子。我想起了大三那年上“中学教法学”时,老师讲到体罚学生这一节时,让我们谈自己被体罚的经历。我的师兄妹所列举的那些骇人的事例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然而只是短短的一年多,初为人师的他却立刻又开始钟情于体罚了。
记忆的闸门一旦被打开,那些被体罚的经历便如一张网般将我笼罩,在这张网里,我的自尊,我的自信,都被一种无法克制的怯弱与自卑所击垮。记得我曾经无缘无故地被一位刚来的年轻男老师抽过十几个耳光,还用针扎了手指。至今想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所遭受过的侮辱,我仍然毛骨悚然。那些巴掌摧毁了我抵抗暴力的勇气,让我整日生活在担心与恐慌之中。
中学时的那次罚站彻底地将我抛向了怯弱与自卑的深渊,久久不能自拔。那是一个冬季的晚上,熄灯后宿舍仍未安静下来,于是我们全宿舍十几个人全部被株连着“清”出了宿舍。寒冷的冬夜里,我们打着冷颤一直站到半夜才得以释放。但这仍解不了那位值周老师的心头之恨。第二天早操时我们又再次被“请”了出来,在全校师生面前示众。我的一位舍友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羞辱而辍学了。那段日子,我不敢抬起头来走路,上自习时同学问我问题,我也只是摇头,不敢说一句话。
今天,看到我的师兄妹们为掌握一套治理学生的“高招”而如获珍宝的时候,我开始了对在大学里培养起来的师德的怀疑。难道我的师兄妹们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抛弃了他们曾信誓旦旦的师德吗?体罚学生,为什么媒体上一再报道,教育界一再反对,而教师们却乐此不疲,屡试不爽呢?体罚真得能达到教育的目的吗?
我在迷茫中思索着。 (张爱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