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路
河水有源头，花儿有茎蔓，叶落归根；妈妈，我却没有您，让我到哪里寻您，又依于谁人？
曾经象一根野草，我漂泊于漫漫人生路，不知何处是尽头，何处是归程。妈妈，你在天之灵，能看见您的儿子正噙着一汪泪水，为您写着这篇小文吗？
妈妈，您为什么要在19岁的花季离我而去，您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却让您的儿子饱尝思亲之苦，泪水象露珠儿挂满儿的双颊。
我问苍天，问大地，问来的只是沉默。妈妈，儿明白，委屈的岂止我一个，您比儿更冤屈，您是被迫离开这个世界的呀。莫怪儿刚刚说了那些怨气的话儿，儿是太思念您了哪，我知道您其实并不想离我而去。
妈妈，您会听到儿的呼唤吗？无论您听见与否，儿都不会减却心头之憾的。在我的记忆中，儿不曾当着您的面叫过妈妈，那是为什么呀？当我会喊妈妈的时候，您却去了，连头也不肯回一下。
妈妈，您走时太年轻，还没来得及感觉做母亲的欢乐，感觉到的，只是您分娩时的凄楚。
您没有像别的妈妈在温暖的火炕里躺着，有亲人端来热腾腾的蛋汤伺候着，还请来了接生婆；您没有进过医院的产房，有年轻美丽的护士小姐陪着。
没有！没有！一切都没有！有的只是那个阴沉沉的天气，有的只是那口不知养育了多少代人的老井和您肩上挑的水桶。
妈妈，直到生我的那一刻，你还在为那个该死的家劳作着，在那个凉风习习的日子里，将我生在那个井旁儿，您是怎样忍着巨痛独自分娩，又独自艰难地走回那个家的？那样的长坡，那样远的路，您是怎样将我安全地抱回了家？
妈妈，您告诉儿呀，儿将为您洗清一切的幽怨，儿将让天下的儿女都永远把您缅怀，把您敬仰。
妈妈，您为什么还不说，不说就在分娩儿的那一天，您怎样地保住了儿的性命，却使自己受到了永远的伤害：没来得及听儿叫一声妈，您就一个人独自上路了？
妈妈呀，20多年来，儿天天想着您，夜夜梦着您，儿知道您走时一定是含笑的，因为您明白有一天，儿定会为您昭雪天下。
这么多年来，除了家乡人，没有人知道我没有妈妈，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没有妈妈；我怕别人问我为什么没有了妈妈时，我说不清楚。我怕控制不住眼泪。
妈妈，您知道吗？自从没有了您，我就没有了家。这么多年来，我也从来没有对人提起过自己的家，我怕我说不清楚，当别人问我为什么没有家时。
妈妈，我流泪的时候就躲着人，我欢笑的时候，从来不躲人。我要让人们看到一个欢快的我，坚强的我，因为我是您的儿子呀。
妈妈，因为您太早地离开了我，让我尝尽了人间的辛酸。为了给您一个好样儿看，妈妈，我默默地与命运争斗着。妈妈，我要让人们看到，您有一个好儿子。
妈妈，我将我的生活写成一篇篇小文发表，有人称我是作家——我知道我离这个称谓还远着呢，不过终究会实现的；妈妈，如今我正在军校里读书。妈妈，这一切都是给您看的，儿要为您好好儿活着。
妈妈，儿并没有满足于这小小的成就，儿要成为妈妈最好的儿，儿要让妈妈在天堂里看着儿，快快乐乐地享尽您在人间未来得及享受的本该属于您的那份儿欢乐。
妈妈，先写到这儿，今晚让我们都做个好梦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