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凤盼娣
我已不是怀春少女,而是快乐小寡妇一个。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把门窗全部打开,让阳光照进来,让风儿吹进来。女人的阴柔与自然的阳刚交融,屋里就荡漾起一股醉人的味道,没有芳香,那是因为我拒绝,但我离不开太阳的气息,那是自然对生灵的赏赐。站在阳台上,我静若止水,让身影在阳光里松散,没有酒气刺鼻烟味扰喉,这样真好。
早晨,把女儿送到学校,路过菜场顺便买点什么,鲫鱼一尾,猪排两根,外加些许菜白叶绿,娘儿俩够吃两天。过去采买,经常和小贩斤斤计较,为什么砣绳放在星内啦,为什么秤杆没翘起啦,而现在,望着小贩疲惫的脸庞,再联想自己的窘境,我已不忍心砍价,大家都不容易啊。
逢了女儿假日,我便领着她回娘家,父亲一见到我,脸立刻皱得巴掌大,呆在一边无话。我的婚事就是父亲做的主,那个负心郎在老丈人面前比京巴狗还乖巧,只是看到门外有只烤鹅便跑掉了。我并不责怪父亲,也不阻止他忏悔,他多一份负疚,我多一份安宁。否则,他那老丈人瘾一旦复发,又会担心我这辈子再也嫁不出去。母亲不同,有女不愁嫁的观念根深蒂固,对未来相当乐观,好象我还是个黄花闺女,可颠翻俊男无数。
母亲说:“这下相对象可要看准了,别急着结婚,女人33,太阳刚出山,你才32,早着哩。”我听了哈哈笑,老太都有这样的新思维,难怪当今离异的少妇们个个扬眉吐气。我对着母亲手心拍一巴掌:“老妈今年65,每天还想学跳舞!”父亲也逗笑了。
朋友们的好心却令我左右为难,她们有着某种默契似的,为我搜寻着挑剔着各路单身男士。我这里简直成了情报中心,相关资料收集起来可以举办一个单身男士博览会。我相信他们个个迷人、优秀、酷毙且帅呆,但我已情冷意薄。铸铁无言,未必不向往熔炉,可现在,我只能谢绝。
——因为我已经错过播种季节,像一片荒芜的土地,满目稗草。我像一个农妇,为了不再乞怜,只有奋力肩犁和躬耕,先学会养活女儿和自己吧,别再相信倾斜中的爱情。花瓶虽好,易碎,经久岁月里谁敢确保不会发生磕碰?女人是水做的骨肉,那是放圈儿屁,难道我们当真入泥塘而污浊,奔大海而不朽?路就在脚下,娘儿们还怕迈不开步么!
仰额,冬日晴空万里,我发出长嘶:拒——绝——爱——情!……突然想哭,泪却早已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