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冰川
两年前，俄罗斯总统普京被怀疑曾参与洗黑钱，美国和欧洲的情报官目标直指普京出任总统前曾担任公司咨询委员会和董事的一家大型房地产控股公司；两年后，德国黑森州警方实施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洗黑钱专项打击行动，再次把目标对准了同一家公司。普京总统因此再度成为德国执法机构、主流媒体和俄罗斯主流媒体特别关注的对象。那么，如同阴魂一样久缠素有“廉洁先生”之称的普京总统的公司究竟是什么货色？普京总统曾经在这家公司扮演过何种角色？俄罗斯的部分主流媒体为何乐于揪住普京的辫子不放呢？
200名德国警察抄了28家俄德合资公司的家
5月14日，英国路透社、美联社、德国《焦点》周刊从柏林发了一条颇为引人瞻目的新闻：200余名德国联邦和黑森州警察当天同时对汉堡、慕尼黑和莱茵地区的28处办公和住所发动了近年来规模罕见的突袭。警方突袭的目标非同小可，是俄罗斯最大的洗黑钱犯罪集团。德国警方对该犯罪集团的调查早在两年前便已经开始，现在已经接近这个犯罪团伙的核心成员！
黑森州警方透露说，这个堪称俄罗斯之最的洗钱团伙涉嫌将成千万上亿美元的黑钱通过俄罗斯境外的多个国家的账户进行“清洗”，洗钱的掩护是房地产投资，洗“干净”后的钱再流回俄罗斯。德国联邦警方发言人则拒绝透露任何的细节，也拒绝透露对该犯罪团伙的调查何时完成。不过，这位发言人证实说，这个犯罪团伙的老巢在俄罗斯的圣彼得堡，是俄罗斯最大最有影响力的犯罪团伙，其犯罪行径包括偷汽车、贩卖人口、欺诈和收取保护费等等。不过，这个犯罪团伙最严重的犯罪行径则是金融犯罪，包括洗黑钱、恶意暴炒股票和虚造账户。
六天后，也就是5月20日，这家被德国警察视为眼中钉的俄罗斯公司浮出水面，它就是总部设在德国黑森州的SPAG公司。
德国检察官在一份书面声明中坦言，SPAG公司及其28家子公司或者与其有瓜葛的公司涉嫌为俄罗斯最有影响力的犯罪团伙“洗钱总额高达数百上千万欧元”，这些老巢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的犯罪团伙无恶不作，其主要犯罪行为包括“走私车辆、偷渡非法移民、烟酒走私、贩卖毒品等等”。不过，由于德国警方对这个犯罪团伙仍处于调查阶段，所以还没有逮捕任何嫌疑犯。检察官的书面声明还透露说，这些犯罪团伙最高明之处就在洗黑钱，他们通过一系列极其复杂的国际公司网络将钱漂白，然后扩充总部设在汉森的SPAG公司的资本，再将这些钱打回俄罗斯投资房地产。更惊人的是，德国检方准备传唤SPAG公司的董事里特尔。此人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德国检方指控他和同事涉嫌替哥伦比亚卡里贩毒集团洗了至少100万美元的黑钱。此外，里特还涉嫌炒本公司的股票，蒙股民们上当。
SPAG公司大呼自己被冤枉
SPAG公司的德国大股东、德国AG银行发言人在接受《焦点》杂志记者电话采访时证实说，六天前，25名德国警察也曾对AG银行进行了突击搜查，抄走了所有与SPAG公司有关的文件帐目。这位名叫巴德尔的银行发言人坦言：“警方调查的重点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期间在SPAG公司任职的人的情况，而且当天SPAG公司的总部也被警方查抄了。”巴德尔介绍说，AC银行持有SPAG公司30%的股票，并且负责这家俄罗斯公司最初在德国的上市工作。AG银行之所以看好SPAG公司，因为该公司的董事里特是德国一个州财政部长的弟弟。然而，它没想到德国外国情报局很快就盯上该公司，认为它涉嫌替俄罗斯犯罪黑伙和哥伦比亚贩毒集团洗黑钱。
AC银行发言人表示，德国银行方面不知道SPAG公司跟俄罗斯黑邦有何瓜葛，因为这家俄罗斯公司的董事局里还有一个绝对让人放心的俄罗斯大人物：“一个有这样人物的大公司怎么可能会违法乱纪呢？”不过，三年前，SPAG公司涉嫌洗黑钱的内幕被曝光后，银行是被套牢了，因为任何一家被德国外国情报局调查，并且遭此指控的公司都无法出售其股票。不过，早在三年前开始，SPAG公司就大呼自已是被人冤枉的，根本不知道什么黑邦，也不知道什么洗黑钱！
普京入主克宫前一直任公司要职
德国AG银行所指的“大人物”不是别人，正是当下的俄罗斯总统普京！自SPAG公司1992年成立时起，普京就一直是这家公司的董事。两年前，美国的《新闻周刊》从SPAG公司在德国注册档案中获知，此时，普京任圣彼得堡主管吸引外资的副市长。
1996年，普京开始踏上通往克里姆林宫之路，他当时出任俄罗斯资产部部长博罗金的副手。博罗金后来被瑞士执法机构指控洗黑钱，并且对其进行了罚款。博罗金同意交纳罚款，但却拒绝自己参加洗黑钱。直到此时，普京仍在SPAG公司任职。一直到2000年3月，普京宣誓就任俄罗斯总统时，他才退出SPAG公司的董事会。
不过，如果上俄罗斯联邦证券委员会的数据库调看SPAG公司的董事组成情况，就会很奇怪地发现，那里根本找不到普京的名字。SPAG公司的执行总裁对此拒绝发表任何的评论，但他不久前在接受德国的《经理》杂志采访时断然否认公司涉嫌洗黑钱，声称德国警方对公司的搜查根本就是“黑灯瞎火乱放枪，希望打中某个人”！不过，这位执行总裁证实说，普京总统确实自1992年起就任公司的董事，但这只是一个名誉职位，普京从来没有到公司过，而且这对于当时任吸引外资的副市长来说是正常不过的事。
克里姆林宫新闻发言人则断然否认普京总统与公司之间的关系。
普京被盯上不是第一次
其实，普京被西方调查机构和媒体盯上并非第一次，指控他曾任职的公司洗黑钱也不是第一遭。2000年和2001年，法国的《解放报》和美国的《新闻周刊》分别对普京任职的SPAG公司进行了调查，调查发现，俄罗斯黑帮头目通过SPAG公司的董事里特把钱打到罗马尼亚一家银行的帐户上，然后再通过SPAG公司到圣彼得堡购买房地产。普京在任职期间尽管与公司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他经常与这家公司的一些外籍董事保持接触，并签发了对该公司有利的一些重要文件，而普京本人至少和里特在1994年至1995年见过一面。
普京政府高级官员们对西方和俄罗斯部分主流媒体爆炒所谓“普京涉嫌洗黑钱”的目的另有看法。他们认为，西方媒体和部分势力自普京上台准备重振俄罗斯雄风颇感不爽，他们千方百计地在所谓的车臣人权问题，俄罗斯国内犯罪问题，以及普京个人形象上大做文章，希望能打击普京的个人威信，从而影响俄重振国威的努力。另外，俄罗斯去年刚刚从控制洗黑钱不力的国际黑名单上拿掉，正准备跻身世界主导经济大国之列，因此，这时候拿普京涉嫌洗黑钱说事，同样是想抹黑俄罗斯的国际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