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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爱被痛打的女人

2023年10月17日

□文·图/刘杰文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欢乐祥和的气氛笼罩着普天之下一个又一个家庭。但此时,在成都市锦江区石佛寺街的一户人家里,却传来了一阵阵沉闷的击打声,这个声音让邻居们听得胆颤心惊,因为这是拳头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熟悉内情的人们都知道这是那户人家女主人身上的怪病又发了,她的儿子或是丈夫为了解除她身上的痛苦,正在用拳头猛击她……

18年前沐浴,寒风吹来一身怪病

这位被病魔折磨得生不如死、只有被人痛打病情才能得到缓解的人名叫陈贤清,今年49岁。

陈贤清说,她身上的病伴随着她已有19年了,她至今还记得当初发病时的情景:

那是1983年冬天一个飘雪的傍晚,她在洗澡时,因为忘了关窗子,冷不防一阵刺骨的寒风袭向她,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之她左半边身子就变得有些怪怪的了。虽然后来她及时地关上了窗子,室内的温度也升了上来,但她身上的这种感觉却没有消失,甚至洗澡的动作也因此变得艰难起来。

洗过澡后,她觉得身体左背部经脉不畅,仿佛有什么活物堵在那里跳动,让人觉得既酸又胀,痒得让人受不了。

她尝试着用手去拍打,在手与左背肌肉相触的震颤中,她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舒服,就好像干渴无比的人突然喝到了一杯琼浆玉液。

这种怪症未发作时,她与常人无异,能吃能做,精力特别旺盛。一旦发作,身体里好似有一只壁虎,或蛰伏不动,或又蹿又跳,有时候在皮肤表面,有时候在皮肤的深层,但无论在表层还是深层,眼睛却又什么也看不到。这种视觉上一无所有、感觉上真真切切的折磨常常折腾得她奇痒难忍、心慌气喘、痛苦不堪。

开始的一段时间,陈贤清都是自己捶打自己的背部,每击打一次,在肌肉震动的过程中,身上的症状都会有所减轻,也会感觉很舒服。但渐渐地,这种舒服感却越来越弱,犹如水中涟漪一般。尽管她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背部,甚至累出了毛毛汗。她怀疑是自己的体力消耗的原因,于是她让5岁的儿子小明在自己背上踩。因为儿子的体重在踩她的过程中是不变的,那种舒服的感觉也就接连不断。

按理说随着小明一天天长大,体重一天天增加,他在给母亲陈贤清踩背部时陈贤清的舒服之感应该越来越强。但事实恰恰相反,陈贤清病情增加的程度却远远超过儿子体重增加的速度以及所给她带来的“按摩”效果。

此时,她身体里的“壁虎”或者“癞蛤蟆”的数量已越来越多,所产生的力量越来越强烈,而且发病部位也从刚开始的左背向全身游移。每当症状发作时,她的精力也特别旺盛,不但白天人得像机器那样连轴转才舒服,半夜三更也会起来折腾好久才能重新入睡。

儿子不行了,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她只得请丈夫郑学站在自己身上踩。

140多斤的丈夫与只有40多斤的儿子相比,高了几个“重量级”,给她带来的效果也相应地增加了几个等级,因而一段时间里陈贤清又找回了当初儿子给她踩背时肌肉震颤的快感了。

谁知“好景不长”,渐渐地,她对丈夫踩下的“分量”也没感觉了。因为她身上的怪病发作得越来越厉害了,那群讨厌的“壁虎”或“癞蛤蟆”不仅仅是在她身体里蹿动或蹦跳,而且还撕咬她、抓扯她,让她感觉就好比被人用锋利的刀子切割她的肉。

除了痛、痒,还有一种疯狂的噪音,这种声音就如上万只蜜蜂在她的脑袋周围飞舞,也如变压器产生的蜂鸣声,陈贤清说,“有时候如同将正在播放的高音喇叭放在耳朵上”。

在这一点上,陈贤清与常人有着很大的不同。常人往往愿意在清静的环境中生活,但她却愿意在特别嘈杂和喧闹的环境中生活,这样她耳中的噪音就不会有那么明显。要是让她周围的环境清静,那她脑中的噪音就会疯狂到极致,那种魔鬼般的折磨会让她痛不欲生。

到了此时,先前或儿子或丈夫站在她背上用脚踩她的“疗法”对她来说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甚至根本不能解除她的痛苦,更不能给她带来舒服感。而唯一能够给她解除痛苦的方法则是用拳头击打她的患病部位。

嗜爱被人痛打,家人累得够呛

对每一个家庭来说,成员间的打人和被人打都是一件令人痛苦和不可容忍的事情,更何况对一个和睦幸福的家庭。可陈贤清却不一样,家庭成员能够痛打她,这对她莫不是一件最大的快事,也只有这种办法才能又快又准地缓解她身上的痛苦。

虽然被人痛打才能使陈贤清身上的痛苦得到缓解,但家里人却并不愿意痛打她,特别是丈夫郑学更是如此。没办法,陈贤清只得自己对自己“动手”——因为自己能使的力也不是很大,她干脆找了一把铁榔头,朝着自己的后背猛击。

铁榔头击打在陈贤清身上,却无异于击打在丈夫和儿子的心上。铁榔头击打肌肉沉闷的声音一声紧似一声地传来,丈夫和儿子的心却在流血:如果不是被疾病折磨,谁会自己痛击自己?

陈贤清如此这般地对自己一番猛击之后,先前蹦跳着的“壁虎”或是“癞蛤蟆”被制服了,身体也因此清爽了许多。但是她身上铁榔头打过的地方另一种疼痛又出现了:撩开衣服一看,先前铁榔头打过的地方一片青紫,皮下也有了瘀血。

虽是如此,但疾病发作时,她又会忍不住用铁锤对“壁虎”或“癞蛤蟆”进行一番猛击。因为铁榔头击打自己身体所带给她的痛苦根本无法与“壁虎”或“癞蛤蟆”对她的折磨相比。

后来儿子不忍目睹她的痛苦,同时在她的好说歹说下,于是斗胆用拳头为她“捶”起背来。

尽管她一再地鼓励儿子用力,但在儿子嫩拳的击打之下,她病情发作部位的感受只如挠痒痒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她只得再次求助自己的老公郑学。

可郑学说什么也不同意用自己的老拳痛打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妻子,因为他与陈贤清的感情实在是太深厚了。这位早年毕业于重庆大学、曾任成都市家电研究所所长、且发明了35项国家专利的学者,曾被错划成右派,遭到了数年不公正待遇,受尽了折磨,但小他十多岁漂亮贤淑的陈贤清却在他最没地位的时候无怨无悔地嫁给了他。这份爱让他感恩一辈子!

除了感情以外,还因为郑学早年学过少林拳,并操练至今。郑学深知自己有着“视之如妇,戳之如虎”(少林拳语)的拳头的厉害。有一次,他与一位小伙子开玩笑,仅轻轻一击小伙子的胸部,竟然让那位壮实的小伙子在地上蹲了半天直不起腰。

“你放心打吧!我相信你拳头的厉害,可是你的拳头再硬也硬不过铁榔头吧!铁锤我都承受得起,还怕你的肉拳不成?”陈贤清说。

在陈贤清的一再要求下,郑学只得勉强同意了。令郑学吃惊不已的是,在他铁拳的击打之下,妻子不但没有感到一丝痛楚,反而惬意无比,要挨上他百余记老拳方才过瘾。

更令郑学称奇的是,在他的重拳之下,陈贤清却犹如服下灵丹妙药,患病部位的痛苦很快消失,她身上被拳头击打处也仅只有一团红印而已,身体的健康状况也能维持一天多时间。

虽然郑学学过少林拳,出拳如猛虎扑食,既准又狠,但他毕竟上了岁数,倘是击打一二十拳尚能如此,如果击打百数十下,却也有些力不从心。随着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这种情况越来越明显。于是每天他在不定的时间内一次或是数次地“痛击”妻子的时候,都会出现戏剧性的一幕:陈贤清在他的“痛击”之下精力越来越旺盛,他自己却累得在作完“功课”之后要休息好久。也就在这时候,他尤其深刻地体会到,原来打人也是一份苦差事。

转眼十多年时间过去了,儿子也从当初只有几十斤重的小胖墩长成了如今身高1.70米,体重180斤的大胖墩。因而在老爸“痛打”老妈累了的时候,他又及时地接替老爸,父子轮换工作,共同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因为他的拳头肉厚、有力而持久,陈贤清也更爱儿子的拳头。

一个人的“工作”由两个人来分担,“工作量”相对来说要减轻许多,但是随着陈贤清病情的加重,郑学与小明父子俩却依然因此而累得够呛,手上也总是老茧丛生。最令父子俩难堪的是,有时候因为用力过猛,打“人家”不着,还会将自己的手脖子扭伤,并肿得一塌糊涂。

对陈贤清所得的怪病,开始时邻居们并不知道,但有一天傍晚,郑学咬牙切齿地用拳头在为妻子“咚咚咚”地“捶”背时忘了关门,这事就泄露出来了。当时目睹者气愤不已:这位声名在外、满腹经纶的高级工程师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竟将自己的患难妻子当作练武的沙袋?

但让他们奇怪的是,就在陈贤清夫妻俩发生“痛打与被痛打”“事件”不足十分钟,他们又亲亲热热,有说有笑地相伴着下楼散步去了。

又有一次,邻居们也是无意间发现陈贤清那牛高马大的儿子小明在使狠力拳击自己母亲的背部,于是人们愤怒了:当儿子的怎能如此对待自己的母亲?真是忤逆不孝!于是上前讲理。

讲理的结果邻居们被弄得哭笑不得。

看过各种医生,是何怪病至今是个谜

自从陈贤清在那年冬天洗澡时得下这身怪病之后,她就四处求医,这么多年来从未间断。

怪病刚刚发生的那阵子,因为感觉气血不通,陈贤清估计自己得了与血管栓塞之类有关的什么病,于是她去了成都市一家著名的医院,医生在对她进行一番诊断后,同意了她的猜测,给她开了不少药。谁知病情的发展并非她所想象的那般简单,虽然她一天不落、一次不落地服了医生开的那些药,但是身上的疼痛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还在一天天增加。那些药的治疗效果尚不如痛击她几计老拳产生的疗效好。

后来她又听一位同事说,她身上的病可能跟血管栓塞之类扯不上任何关系,倒像是一种风湿病,同事说他家邻居老大爷以前得的病就必须要捶打才能缓解痛苦,但是后来有医生给他按风湿病对症下药后,果然将他的病治愈了,因而建议她也去那家风湿病医院请那位著名的风湿病专家给治一治。但同事也告诉她,那位据说颇有能耐的医生唯一的缺点就是收费比较昂贵。

得到这个消息,陈贤清欣喜若狂,只要能治病,收费贵一点没什么关系。风湿病折磨人痛不欲生的情景,还真跟自己的病情有几分类似。但是她也有没弄懂的地方,因为风湿往往是固定不动的,可自己的怪病是游走不定的,这是风湿吗?

但她还是从银行里取出钱来,急急忙忙地赶了去。那位姓王的医生热情地接待了她,在对她进行一番望闻问切之后,说她那渴望挨揍的怪病是“游走性风湿”。听了诊断之后,陈贤清心里还真有些服气,因为这解开了她先前心中的疑问。

然而,她对王医生医好自己怪病所报的希望,却随着王医生给她开的那一大堆价格不菲的药物的消失而一天天消失了,在完全服完那些药后,她的病依然不见一丁点儿好转。

再后来,又有人说她的怪病可能是与神经性障碍有关的什么病。对这种说法,她自己都不相信,因为如果说她的神经系统有什么障碍,那她就应该没有感觉,或是感觉很弱,但她却能强烈地感觉到身体里的怪物在乱蹦乱跳……显然,医治的结果令她大失所望。

除了听别人的推荐,更多的时候是她在受不了病魔的折磨,也不忍让家人因为痛打她而倍受劳累的情况下自己上门求医。她先后看过疑难杂症科、神经内科、皮肤科、风湿科的医生,照过CT,打过B超,透视过X光,吃了千奇百怪的药,甚至咨询过心理医生,但疗效依然等于零。

或许怪病就要怪方医治。三年前,她听说成都九眼桥附近一位摆地摊的民间高人能医治一些疑难杂症,特别对风湿病和类风湿病更是有祖传秘方,于是她再次“偏听偏信”前往求治。

那位老医生医治病人怪招迭出,除了拔火罐和针灸等常见疗法以外,他还有一招“拿手绝活”——“梅花针”,但这种治疗方法却令人不寒而栗。

“梅花针”就是栽在一块小木板上的无数颗针,其形状就跟钢刷一样。用“梅花针”治疗病人时,是用这种“牙刷”将患者患处的皮肤刺得鲜血淋漓,然后再用火罐对准血肉模糊的患处猛吸。这样吸的结果往往会使火罐吸进半罐血,这些血因为受火罐中火的燎烤又变成了血块。因而拔下火罐时无论是患者还是旁观者都会怵目惊心。

说也奇怪,陈贤清在经过那位江湖医生运用这种治疗方法医治后,病情还真地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治疗一次甚至能使那些“壁虎”和“癞蛤蟆”好几天不敢乱动。肌体内的“怪物”不再兴风作浪,可她的皮肤表面却也变得狼籍一片了,因为那群“怪物”是游走的,她的左侧身躯前胸后背从肩部到腿都被刺得稀烂,污血甚至将内衣内裤也粘连到了一起。

陈贤清本来是寄希望于这种“梅花针”能够根治自己身上的怪病的,但丈夫郑学却不忍妻子饱受如此“惨无人道”的折磨,而竭力阻止她再次前去就医,并保证将尽可能随时都“任劳任怨”地完成为妻子减轻痛苦而“痛打”她的“任务”。迫不得已,陈贤清只得放弃。

据陈贤清的儿子小明说,他“拳击”母亲的份量是相当重的,每一拳都使尽全力,如果这样的拳头打在同龄人身上,不被打得口吐鲜血才怪!但打在母亲身上除了让她舒服与畅快以外,却没有给她造成任何伤害,因而有人玩笑说陈贤清在挨“揍”的过程中已练就了一身功夫。

每天都“痛打”自己的老娘,虽然老娘也心甘情愿并求之不得,但小明心里却总觉得不是个味;他也怕不明真相的邻居们骂他忤逆不孝。

最令他难堪的是,母亲对挨打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如今已经不是百十拳就能让她“过瘾”那么简单了,而要被打四五百计重拳方才“勉强舒服”,这也常常让他及父亲累得大汗淋漓,疲惫不堪,甚至累趴下……为了逃避“打老人”的罪孽,也为了少受打人的苦累和折磨,从此后他干脆找出各种理由逃避回家。

时间一天天过去,十多年间,陈贤清几乎将成都市内的医院转了个遍,她家往日的积蓄也像流水一般地逝去。令陈贤清失望和哭笑不得的是,虽然她给这些医院作了“不少贡献”,但她身上的怪病却丝毫未见好转,甚至到底得了什么病至今也一直未有定论,依然是个未解之谜。

“虽然目前的我嗜爱被人痛打,但我却又真地不愿过被人痛打的日子!”就在笔者采访即将结束时,陈贤清十分伤感地对笔者说,“请你帮我呼吁一下吧,求求那些能够看到这篇报道的医术高明的医生救救我吧,这种病真的折磨得我痛不欲生啊!”

(除本文主人公陈贤清外,文中其他人物均为化名。)

作者声明:未经作者同意,本文谢绝任何形式的转载、转发、上网。

陈贤清正快乐地被丈夫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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